“那很巧的，我也有点自己的事要去做。”
陆恩慈闻言，望着他的灰发，抬手摸了摸，问道：“不过…要多晚呢，您今天看起来有点儿累，不早点回家休息吗？”
“……有吗？对不起。”纪荣面露迟疑，很快笑着和她道歉。
他对自己露出疲态这件事有种端庄的在意，像女人在没有树荫的地方等待约会，担心出汗不美。
男人很快定神，温声同她解释：“白天在外地谈事情，台风延误，所以下午虽然飞机赶过来，还是稍微有些紧……在时间上。”
不比青壮年时期，急着来见她
，所以他会有点累。
如果他因为奔波而疲倦，如果因为疲倦而出现一点点的老态，如果因为老态而真的像一个生命及至暮年的老人，那么此刻，纪荣将靠着合情合理的逻辑拥有要求她的底气，进而不准陆恩慈抗拒他的接近，不准她因为他老了就讨厌他、嫌弃他。
纪荣眼底浮现些微强硬之色，却仍尽量露出温和的表情。
恩慈仰头看着，心里软软。他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状态的心思，有种不从容不体面的可爱。
她握住纪荣的手，注视他柔软的灰发和眼角的细纹，主动凑上去，骑在男人右腿上。
“真可爱……我只是关心，不介意这个。您想多啦。”她轻轻亲他。
纪荣抬腿掂了掂她，问：“真的么？”
陆恩慈开始坐在他腿上脱衣服。纪荣下意识要阻止她，手指按住她的裙摆几秒，又慢慢放开，静静看着她手背到后面拉开拉链。
这次她如此顺利解开他的裤子，虚跨在上面，正准备实实在在坐下去，被纪荣及时地阻止。
“不要继续了。”男人的面容几乎隐入黑暗：“没有避孕套。”
“车里不放吗？”陆恩慈感到意外。
她从前连自己车里都会放一两个。
“……我从不在车上和人发生关系。”纪荣低声道。
陆恩慈歪了歪头，有一瞬间脑补了纪荣如何从钱夹里取安全套。
大概是——轻飘飘的一声，丢到桌子上。啊呀，想想那个动作，委实很sexy。
福至心灵般，她抱紧他悄声问：“欸，爸爸钱夹里也没有吗？只要一个就好了，我很快的。”
纪荣喉头滚动：“没有。”
陆恩慈不信，要来黑暗里摸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
“您用掉了？”陆恩慈问他，才问完，就想起刚才纪荣安抚她时的话。
她把脸颊两侧的头发挽到耳后，呼了口气，扒在纪荣耳边说话：“没事，没事…可我不要回去……我要陪你，您今晚回家吗？我们去开房吧。”
纪荣有些意外：“开房？”
陆恩慈点头，轻声说：“纪荣，我真的好没有安全感……我觉得那种事很有必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和一位六十岁的先生恋爱，也很有必要。”
纪荣似乎在考虑，没有立刻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