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镝苦着眉摇头:“顶多号召一队,这一年死的死、走的走,早就七零八落了。”
近一年来,苏玄煜和叶无言为了安顿老兵,花了不少力气,光是寻找数百人十几年前的家门,便难得很,却委实给边疆将士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这意味着即使告老还乡,君主仍会善待士卒及家眷,一切后顾无忧。
叶无言提醒道:“陛下,是时候燃烟了。”
苏玄煜默认道:“张鸣镝,把张怀安喊来,有一场苦战要熬。”
其余人纷纷投来困惑的目光,海丹泽心神微动:“神官大人,你所说的‘燃烟’,可谓是唤边疆将士回来?但他们驻守千里之外,燃烟快则半月,如何能速来?”
刘飞天恭敬行礼,解释道:“海丞相,公子早有准备。自异域归来后,疆域战事松弛,公子便开始布局三防巡兵制,可在任意危难之时集结兵线。”
“这第一防,是在军中抽调兵卒,回防国内半界疆域,演兵监军。第二防,便是令不同行伍兵士结合操练,秩序大于情谊。第三防,则是疏通驿站,联通疆域守卫,不出半日就能集结一众行伍。”
海丹泽恍然中带有敬服:“神官大人绸缪甚远。”
叶无言礼貌回笑:“天机罢了。”
“陛下,臣记得武曲之子西门辞武艺不错,可否分他一队人马?”叶无言细细说着。
西门辞是武曲之子,如若他出面,眼中血海深仇的激烈愤恨,不但能惊醒将士的血性,还能为西门辞争取一条顺畅仕途路,好让他在今后有军功傍身服众。
“允了。”苏玄煜随即答应。
“还有一事未明,”海丹泽质询众人,“童清为什么选今日发难?他又为何挑定武曲将军?”
叶无言沉默道:“青月抓捕童文驹时着了道,有人射出一箭,精准射穿童文驹的心脏,这才发现中了计。想必童清会以此为借口‘征讨’陛下,但他手底下没有领兵将领,只能求助于仇季老将军的部下——武曲。”
海丹泽神色变了又变:“他竟是仇季将军的儿子?”
——
童清走出演武场,收起一块青铜令牌,他很满意方才一众蠢士的愚忠。
富秋随着童清的步伐站定,听到童清下令:“你去盯他们练兵,今天不用跟我。”
童清走时是带着笑的,富秋早在一年前,就再也没见过童清轻松的神色。
童清的确心情畅快。
他躲过阴暗角落中的重重暗眼,轻易地潜入青苔巷里的旧宅。
兴许是运气好,想必也存有签文保佑的心思,这处常日被暗卫把手的破院子,今日格外清静。
童清没有过多留恋,他亲手关上了自家小木门,将它尘封在皇城下,随它一并封印的还有墙边那颗鲜活的柿树。
柿子树枝繁叶茂,遥遥望去绿意层叠如蓬松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