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慢慢模糊,这时殿门突然开了,明明卷入的理应是热风,可叶无言又觉得一阵寒气入体。
他这具差到极致的躯体,和此时的大煊一样虚弱。
来人果不其然是苏玄煜,他虽刻意和叶无言保持距离,但叶无言却知道,苏玄煜在他注意不到的方式看着自己,无时不刻放在心上。
叶无言苏醒后,眼前人变成了苏十四。
叶无言不说话,抓着苏十四的手,不放他走。
苏十四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狐狸,本王真没法子放你出去。”
不对劲,以苏十四的性子,念在他生病的份上,绝对会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放他出去。
叶无言哑着嗓音:“我只想去殿外走走,不会出南阁的范围。”
苏十四谨慎地观察叶无言很久,终究还是心软了。
叶无言站在流水附近,静静观竹,片刻后受风弯腰咳了几声,还未咳完就被劝回殿内。
叶无言一贯不喜欢外人留在殿内,其余人也都默默退出去。
南阁的门阖上,随着阴影范围扩大,叶无言缓缓张开手掌,一只短小的叶片舒展。
叶片上刻有几个字:王联络,翮杳东齐聚。
叶无言眯了眯眼,“齐聚”一词用得甚妙,不知还有谁会在翮杳相见。
即使机会甚微,他依旧想为大煊谋个出路。
——
几日后,叶无言穿一袭旧衣,背着书笈摇摇晃晃爬山路,活脱脱就是个被请进山教书的先生。
因他病后有几分苍白,倒衬了病弱书生这个身份。
途径一茶肆,屋内人满为患,叶无言只好坐在屋外木桌旁。
旁边有一络腮胡的柴夫,头戴笠帽,半掩着面,穿着严严实实。
可叶无言清晰瞥见,这位“柴夫”笠帽遮掩的皮肤略显白皙,全然不像被风吹日晒的模样,十指的手茧位置也不像柴夫,更像习武、练字的迹象。
在“柴夫”对面歇息着的,是一副农夫模样,举手投足间竟能看出隐隐贵气,丝毫不被破衣烂衫束缚。
叶无言喝了口茶,坐在过分安静的茶肆内暗暗考量,莫非翀霄还邀了贵人?
歇息片刻,茶肆内几乎所有人继续赶路。
再往前走,遥远路途只剩下唯一一个目的地:客栈。
客栈易守难攻,极为隐蔽,实在是个“齐聚”的好去处。
客栈内,所有人都在楼下安安静静落座,诡异的沉默弥漫在其中。
他们穿着破布烂衫扮演平民,骨子里的贵气和金贵遮掩不住。
“哪来的俏书生?”一个人的跳脱打破宁静,引得其余人不得不用余光暗暗窥视。
叶无言没想到会这么快被翀霄发现,也不能过于早地暴露身份,只好谦恭地作揖:“久违了。”
坐在角落里的一武夫猛地抬首,“哗啦”将坐着的木凳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