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没有出来呢，先生。”
“月亮还没出来！那……那是什么？”
“那是「白日」，先生。”
“什么东西！”林渊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就是太阳。”清冷的男声从背后响起，来人正是和林渊同行的学生模样的男人，“我刚才和这里的常住民聊过，这里的时间系统有些古怪。”
那男人走过来，伸出右手：“李昭明，人工智能专业硕士研究生。”
林渊茫然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林渊。”他并没有过多透露自己的信息，“你是说这里的时间和现实中的不同？”
“是的，这里没有真正的白天。”李昭明指着远处的玉盘说道，“他们口中的「白日」就是我们理解的太阳。这里晚上同样会出现月亮，和我们认知里的月亮差不多。”
林渊看着即将消失的白色日头，它散发着柔和的银白光芒，既没有太阳的炽烈，也没有月亮的清冷。
“所以，在这里只用月亮来计算日期就够了？”
李昭明点点头：“这里没有西季轮换，不需要农历里二十西节气那样的历法系统，只使用体现月亮圆缺的「月亮历」。而且，这里的月亮严格遵循「朔——望——朔」30天一轮回的规矩，没有像农历那样的大小月之分。”
林渊认真听着，迅速换算：“那这么说来，一年按12个月算的话，总共360天。比现实公历的一年少5天。”他略一停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算闰年的话。”
“正是。”李昭明没想到林渊理解和接受得这么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仔细问过了，财富卡里的余额也遵循这样的计时规律。即：年分12月，每月30天，一天24时；至于分和秒，那就和我们生前的计算方法一模一样了。”
林渊沉吟道：“不知道我们财富卡里的余额是不是经过换算得来的？”
李昭明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毕竟，死前谁也不会得知自己还剩多少时日。谁能说清楚，或许只有创造这里、创造这个规则的人，可那应该是神一样的存在吧。
木偶酒保端着铜盆过来清理桌面，又机械地对二人说道：“两位先生，本店马上就要打烊了。”
林渊察觉到了奇怪：“这些木偶人仿佛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包括面馆的木偶服务员，与其说是木偶人，不如说是「木制机器人」。”
木偶酒保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笑容和语气没有一点儿变化。
“剧场的木偶侍卫是「傀儡」级别的木偶，没有任何自主意识。而他们……”李昭明指着正在清理桌面的木偶酒保，“「兵卒」级别的木偶更像「AI机器人」，他们能自主处理一些简单问题，只是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被提线者灌入了某些技能——就像写入代码一样——从而变成能够完成一定任务的提线木偶。”
木偶酒保己经擦拭完了所有桌子，林渊注意到它每个动作都保持着精确的幅度，就连转身时扬起的衣摆都分毫不差。这种诡异的精准，比真实的生命更令人心悸。
“我要前往城市的中心地区了。”李昭明突然说道，“据说那里藏着「永恒邑」真正的秘密，你有兴趣一起吗？”
“我？”林渊摇摇头，笑道，“我对什么秘密并不感兴趣，只想好好享受一下剩余的时光。”
“那好吧。”李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咱们后会有期。”
“先生，本店马上就要打烊了。”
林渊本以为木偶酒保还会单调地重复刚才的说辞时，它又加了一句：
“本店暂不提供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