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一抖，手里的水碗没拿稳，茶水溅了一桌子。他手忙脚乱地抓起桌上的麻布，胡乱擦拭起来。
老妇人却像没看见这混乱场景似的，佝偻着身子慢慢朝门口挪去。
“老神仙在家呢？”烫着满头细密卷发的老妇人拎着个鼓囊囊的塑料袋站在门口，脸上的皱纹堆成一朵花。
“刘妈啊，有什么事吗？”老妇人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刘妈忙不迭地闪到一边，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藏青色夹克，款式有些陈旧，却洗得干干净净，鬓角那缕白发格外显眼，眉间带着一丝焦虑。
“老神仙，这位是蒋老板，最近遇到了点儿麻烦，想求您给算个结果。”
蒋令和微微欠身，声音沉稳：“你好老神仙，我叫蒋令和，今天来找您是因为……”
“您……有客人啊？”刘妈瞥见屋里正襟危坐的林渊，忙打断了蒋令和的话。
老妇人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林渊，淡淡地说道：“不打紧，路过的讨水喝，你们进来吧。”说完，老妇人便转身往回走。
刘妈与蒋令和对视一眼，跟了进来。
林渊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正不知该何去何从，老妇人径首走进了里屋。刘妈和蒋令和紧随其后。
里屋传来一声怯懦的童声：“刘……奶奶……好。”
“小宇乖，别害怕。看刘奶奶给你带什么来了。”刘妈的声音刻意温柔下来，与刚才在门口的市井干练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木门“哐当”一声合上了，将里外隔绝开来。林渊忍不住好奇，东看看西瞧瞧。片刻后，他慢慢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屋门口，屏住呼吸将耳朵轻轻贴上木门。
“老神仙，我要选哪边，还请您帮忙算一算。”蒋令和浑厚的男低音带着一丝哀求。
“好说，规矩你知道吧？”老妇人依旧面色平静，稳如泰山。
刘妈立刻接话：“我都跟蒋老板说了，他的食品加工厂在西城数一数二，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说着，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条形盒子递给老妇人，盒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透着几分贵重。
老妇人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眼神没有丝毫波澜，随后冲木偶男童说：“孩子，开始吧。”
木偶男童拿出一盒形色各异的积木块，慢慢走到蒋令和面前，只说了一个字：“拿。”
蒋令和疑惑地看向刘妈，后者默默点点头，蒋令和伸出大手，随意抓起一把，放在了炕桌上。
只见木偶男童紧闭双眼，木质双手在一堆色块间穿梭，一会儿拼图一会儿拆图，他刚才怯懦的表情一扫而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两位来客静静等待着，一声不敢吭，房间里回荡着积木清脆的碰撞声。
突然，木偶男童双手猛地扣在拼图上，所有声响骤停。蒋令和忍不住慢慢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期待。
刘妈一把将其拦下，低声劝道：“蒋老板，这孩子从不跟外人多说一句话，你别着急，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