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样子？
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少了几分冷峻，反而多了几分诚恳，看起来有些清澈。
“还请太子殿下为老臣解惑。”
“三位老师可清楚户部登记的人口数据？”
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他们又不是户部之人，怎么可能去查阅这些东西。
“隋大业五年（公元609年），天下大乱前夕，经济繁荣盛世太平，那个时候全国人口有多少？西千六百万！”
“到大业十西年，隋朝灭亡之时，天下战火飘零，生灵涂炭，整个国家陷入无尽的战乱，你们可知这时天下的人口还剩多少？”
“多少？”
“一千万！”
“嘶。。。骤减了八成！”
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丝毫不怀疑太子口中数据的真实性，这件事没必要撒谎，而且那几年这片大地是什么样的，他们比李承乾更清楚。
“这三千六百万人口去了哪里？三位清楚吗？”
不等三人回答，李承乾接着道：“这些人都死了！死的人太多了，死的方式也太多了。”
“死于饥饿，死于寒冷，死于战争，死于苦力，死于军阀混战，死于强盗土匪，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但悲惨的命运一模一样。”
“三位是否了解马周马侍郎的故事，他出生在隋末，亲眼见证了一个强大的王朝是如何覆灭的，马侍郎自幼父母双亡，一个死在了隋炀帝的暴政之中，一个死于军阀混战之中，自幼孤苦伶仃的他见识过太多人间惨剧，什么易子而食、卖身葬父屡见不鲜。”
“因为死的人太多了导致连葬都没地方葬，那时候路两旁全部都是死人，大街上到处都是啃食尸体的野狗，因为死人吃多的缘故，那些野狗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看向人的目光充满凶狠，伴随着锋利的獠牙和滴落在地上的涎水，看着格外的渗人。”
“马侍郎告诉我，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但当年亲眼看见野狗啃食尸体的那一幕仍旧清晰的烙在他脑海之中，每每想起总会从梦中惊醒。”
于志宁三人脸皮抖了又抖，最后无力的叹息一声，化为深深的挫败感。
他们同样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但因为家族势力被各方拉拢，因此勉勉强强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正如太子所言，当年死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避无可避。
太子说的那些场景，他们同样见过，只不过看的是别人，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诸位是不是想说，如今己经今非昔比了，陛下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百官各司其职兢兢业业，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共同造就了这万国来朝的贞观盛世。”
李承乾摇摇头，声音有些消沉。
“你们可知，你们眼中的贞观盛世，万国来朝，但全国还有多少人口？”
三人抬起头，目光带着殷殷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