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记忆。
是呼救。
也是回应。
陈屿在山路上猛然停下脚步。他的手机自动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文件,标题只有两个字:**“童年”。**
他颤抖着点开。
画面晃动,像是用老式摄像机拍摄。一间简陋的病房,阳光从百叶窗斜照进来,在地板上划出条纹。一个小男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臂插着输液管。床边坐着另一个男孩,稍大几岁,正小心翼翼地折一只纸船。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海边。”年长的男孩说,“我把这只船放进海里,让它漂到世界的尽头。”
“你会陪我吗?”病童问。
“当然。”对方笑着点头,“我是你哥哥啊。”
镜头外传来护士的脚步声,画面戛然而止。
陈屿怔住。
这不是D-01留下的记录。
也不是任何已知实验资料。
这是……C-18的记忆。
而那个折纸船的哥哥……
他猛地抬头,雨水顺着眉骨滑落,视线模糊又清明。记忆碎片如闪电劈开迷雾??十年前,在“梦魇计划”曝光前夕,他曾潜入一处废弃实验室,找到一份被焚毁大半的研究日志。其中一页残存着潦草笔记:
>**“双生子实验失败。A组受试者情感依附过强,导致记忆输出不稳定。建议分离并终止较小个体生命以保全主体意识完整性。”**
>
>**执行日期:???年??月??日**
>
>**结果:家属拒绝签字。项目转入地下。”
当时他并未深究。
如今才明白,那“较小个体”,正是后来编号D-01的孩子。
而“主体意识”,则是C-18。
他们是兄弟。
一对被迫分开的孪生讲述者。
泪水混着雨水滑下面颊。陈屿终于明白为什么D-01临终前要留下那句话??
>**“这次换我来呼唤你。”**
不是警告,不是遗言。
是一次跨越生死的接引。
他跌跌撞撞继续前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赶到“摇篮”。不是为了摧毁它,也不是为了阻止“普罗米修斯”,而是为了把那个被困在晶体里的少年带回来。哪怕只有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