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玻璃门，关上，室内的嘈杂立刻隐去。
周译回过头就见到她，不意外似的，终于道：“我说过，在我不想聊的时候你不用来找我。”
“不是来聊的，李妮佳让我给你送水果。”陈知露拿着水果盘。
“不用了，谢谢。”他回绝。
陈知露干脆找到一个位置坐，拿牙签独自解决。她不跟他说话，只是和他安安静静待在同一个空间，吹吹风。
周译望过去，反问：“还不走。”
她一顿，“没人说这里是你的。”
他轻笑，拉开玻璃门，率先离开。
陈知露叹气，塞几块苹果和橙子到嘴里，超级鼓胀。
燃料
时间很晚，露台低温、刮风、冷清。从这里看街道，仍有一些年轻人穿得单薄。
内外一冷一热，娱乐室高温、无风、热闹，连公寓经理都上来勘察，顺便尝一点宵夜。
陈知露吃光水果，从露台折返娱乐室，听说周译一个人回房间了。这在意料之中，他纯心不想和她共处，能避忌就避忌，肯定早早离开。
公寓经理跟她打招呼，她把一次性纸碟扔垃圾桶，无心回应。想不到那种英式假笑会出现在她的脸上，表面笑一笑，可意不在此，心思不知道飘哪里去。
没多久，人散场乱，李妮佳留下打扫收拾，陈知露也帮忙整理，最后才坐电梯下楼。
经过周译的房门，陈知露听见andy的声音，他们两个人正打游戏，andy在发疯大叫，周译没什么声音。
回到房间，她直接进浴室洗澡，水从过滤花洒冲下来，经由莲蓬头里的维他命香皂，散发清新的蜜桃味。水停，她打香波揉头发，在这里都能听见andy赢了的欢呼和周译输了的沉默。
洗澡的时候，身心松懈的状态下大脑会回放近来发生的事情。
她不跟他聊，完全是尊重他。她刚开始很想为自己的善意澄清，但接连两天冷处理之后，她再次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变得没那么着急要证明。在不合适的时机强硬地向他证明自我，反而不太顾虑他的心情，他如果想听解释早就听了，何必一直回避。
以她的学识来说，他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哪怕特别谨慎、人格不易退化，受到外界压力和刺激也会暂时抑制前额叶功能，失去对下层情绪中枢的控制，原本成熟的情绪和行为被本能反应取代。此外，杏仁核同样被激活，对羞辱、背叛、危机等高敏情绪加工与记忆，促使他做出原始反应，并伴随自主神经系统调节失衡，出现神经生理性的功能暂时性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