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章衡高声喝彩，亲自解下腰间“北辰弓”，赐予阿古拉。
少年跪接，热泪盈眶。
沈继志记录：
“狼牙火箭，三百步内可破重甲，五百步内可扰敌阵，若千箭齐发，可焚十里雪原。”
器试毕，需试号。
鲸歌号，是狼烟车的远亲，却比狼烟车更庞大。
它是一座铜制巨号，长三丈，口阔六尺，号身盘着一条铜鲸，鲸口即为号口。
号内置铜簧三十六片，簧片厚薄不一，汽过则发声，声分高低。
此刻，鲸歌号被置于射天狼台侧，号口对准北方雪原。
章衡亲自扳动汽阀。
“呜——”
第一声，低沉如鲸歌，传十里；
第二声，高亢如狼嚎，传二十里；
第三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似万马奔腾，似千军突阵。
雪原上，正在迁徙的野马群被号声惊动，忽然转向，狂奔向南；
潜伏的狐群被号声惊吓，纷纷钻入雪洞；
更远处，一座雪峰发生雪崩，白浪滚滚，却在山腰自行停住，仿佛也被号声震慑。
章衡收号，转身面向万骑，朗声宣布：
“自今日起，狼居胥山以北，凡闻鲸歌号者，皆为宋土！
敢越界者，号声既落，万骑即至！”
仪式毕，万骑归营。
章衡独留射天狼台，披大氅，按剑，对月长吟：
“汉旗未卷，唐舟未返；
元人未至，明人未起。
唯我宋人，踏雪而来，射天狼于星斗之上，封狼居胥于风雪之间。
自此而北，天堑可平；
自此而南，山河永固！”
吟声未落，天狼星忽然暗了一瞬，似被这人间誓言所惊。
下一瞬，星光复明，却比先前更加璀璨。
章衡收剑，转身，面向南方。
那里，北海船厂的灯火彻夜未熄，狼烟车的铁轮正碾碎雪原，龙骨如林的船坞正孕育着下一条巨鲸。
他轻声道：
“碑己立，坛己封，旗己升，号己鸣。
下一步——
船下北海，旗指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