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雪坪，野利斩雪以狼血涂面，率三十六名白狼卫残骑，环雪坑而立。
坑中央，插一杆断旗——正是雪围中被官家射穿的狼王皮。
旗下，野利斩雪举弯刀，刀背狼牙嵌狼血冰，寒光与赤火交映。
他低声以羌语祝咒：
“贺兰之雪，养我狼魂；宋人之火，偿我狼血。
今夜，借谷为灶，雪为薪，
煮宋人之骨，祭我狼神！”
御营扎营五十里外，章衡独乘“雪骢”，披白狐裘，背火龙铳，潜至狼谷。
雪夜无月，唯鲸骨灯微光。
谷口，他下马，以火折照地，见雪地狼蹄印密如蛛网，心中暗惊。
章衡取火龙铳，朝天一响。
火舌划破雪幕，山谷回音如雷。
冰瀑被震，轰然崩落，瞬间封住谷口。
狼群惊散，野利斩雪勒马，回首见火光中一人一骑，认出章衡，狂笑：
“宋相公，来送狼食？”
章衡缓步入谷，火龙铳横鞍，朗声：
“狼以血为食，人以火为粮。
今夜，我赌你狼牙断，我火不灭。”
野利斩雪刀指章衡：“赌命！”
话音未落，雪坡后火铳骤响——狄咏率火马骑三百，踏雪突至。
火箭如流星，首射狼群。
野利斩雪急挥刀，砍断雪索，引雪崩自谷顶倾泻，欲埋宋骑。
雪浪与火光交织。
火马骑以火罐融雪，开出血路；白狼卫借雪雾遁形，弯刀暗袭。
狄咏左臂被狼牙划开，血洒雪甲，仍纵马突进。
章衡举火龙铳，瞄准野利斩雪——
轰！
铅子击断狼牙刀背，野利斩雪虎口迸血，借势滚入雪雾，遁入狼谷深处。
雪崩止，谷口被封。
雪地上，残留狼旗半幅，被火铳余烬点燃，火苗舔着狼牙图案，像一头垂死的狼，在雪夜里吐出最后一缕暗红。
章衡收铳，望雪谷深处，低声：“狼未死，火未灭。雪谷之后，还有更大的雪。”
子夜雪崩后，狼谷口被封，白狼卫残骑遁入幽谷深处。
野利斩雪以断刀割掌，血洒雪地，留下一串串暗红蹄印，像一条蜿蜒火线，首指贺兰北麓。
章衡勒马，雪骢鼻喷白雾，望着渐远的狼影，低喝：“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