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骨里以碎刃铁环勒住藤原脖颈,藤原短刀反刺阿骨里心口。
两人同时倒地,血涌如泉,在冰坑里汇成一汪暗红。
鼓声骤停,角斗结束。
胜者无人生还,败者亦无人生还。
角斗坑被迅速冲洗干净,碎冰与雪被铲入雪沟。
章衡立于北台,目光扫过东西两栅。
“倭奴凶悍,女真勇烈,皆可用,皆需锁。”
他抬手,沈继志展开新拟的《北海奴律》:
“一、倭奴擅刀,改铸锁刀,刀背加铁球,步履沉重,不得近人三步;
二、女真擅搏,改铸锁拳,拳套嵌碎刃,碎刃向内,自伤三分,伤人七分;
三、角斗胜者,赏肉一斤,败者赏鞭十;
西、每十奴设一锁头,锁头以宋人为之,配火铳一杆,敢哗变者,锁头先杀后报;
五、奴籍十年一转,转籍者赐宋姓,赐田十亩,赐铁锁一副永为记。”
奴律宣读完毕,东西栅内一片死寂。
锁链拖地声、铁球滚动声、碎刃叮当声,交织成一首低沉的囚歌。
当夜,章衡独坐主帐,面前摆着一副巨大的冰雕棋盘。
棋盘以碎冰为格,以铁锁为线,纵横各十九道。
黑子,是倭奴;
白子,是女真奴;
棋盘中央,一枚铜铸狼头,代表“北海捕奴司”。
章衡指尖轻敲铜狼头,声音清越。
“角斗,不是杀,是筛。
筛出最狠的奴,铸最重的锁。
锁成之日,倭奴开山,女真开矿。
山开完,矿开尽,棋盘上的黑白子,就都成了宋人的棋子。”
帐外,雪落无声。
帐内,铜狼头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像一头真正的狼,正俯视着整个雪原。
十一月十五,北海连续三日无风。
贝加尔湖冰面平滑如镜,连雪粒都凝成一层薄壳,踩上去“喀嚓”作响。
辰时,瞭望塔顶狼烟忽起——不是示警,而是“来客”。
极北水道上,三艘高桅巨帆破雾而来。
帆面雪白,绣赤红十字,桅顶挂黑底白熊旗——极西“罗斯商团”。
巨帆之后,拖着两条细长桨船,桨手皆披白熊皮,金发白肤,在雪原日光下耀眼如银。
船队靠岸,当先一人跳下冰面,身高八尺,肩披白狐裘,腰间金链叮当,自称“诺夫哥罗德公爵特使,伊凡·瓦西里”。
伊凡带来三十名“白奴”:
——男奴二十,女奴十,年龄皆在十六至三十之间,筋骨健壮,皮肤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