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辽骑己冲到一百步。
章衡抬手。
三十座蜂窝炉同时掀开炉盖，火舌蹿起三尺高，把夜空烫出一个巨大的红窟窿。
“放——！”
三十支火雨流星铳齐声怒吼，膛焰喷出三尺，像三十条火龙同时昂首。
火龙口中喷出的不是铁弹，而是蜂窝火砖——砖在空中炸开，蜂窝眼里喷出无数火点，火点落在马鬃上，嗤啦一声，马鬃燃成火鬃；落在皮甲上，皮甲冒油；落在人脸上，脸皮瞬间焦焦。
辽骑前锋顿时乱作一团。
马匹惊嘶，人立而起，把背上骑士掀翻；骑士落地，又被火砖烫得满地打滚。
雪原上，火光与血光交织，像一幅修罗地狱图。
耶律信红了眼，挥刀砍翻两名退兵，亲自带队冲锋。
他胯下是匹黑鬃烈马，被火光照得血红，鼻孔喷白气，像条恶龙。
“冲过去！冲过去！”
辽骑紧跟其后，马蹄踏碎薄冰，溅起黑红泥水。
八十步。
六十步。
西十步。
章衡再次抬手。
三架“连环火雨”同时击发。
转轮“咔哒咔哒”转动，十二枚子弹连珠炮般射出，碎瓷片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瓷片轻，却锋利，辽骑的皮甲在它面前像纸糊。
耶律信左肩被三片瓷片同时击中，瓷片嵌入锁骨，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咬牙，刀交左手，继续冲锋。
三十步。
二十步。
壕沟己在眼前。
章衡第三次抬手。
这一次，不是火铳，而是狼牙炮。
阿兀良亲自点火。
轰——！
炮口喷出一团黑云，黑云中夹着无数铁蒺藜。
铁蒺藜在空中炸开，像一把巨大的狼牙棒，横扫辽骑。
耶律信胯下黑鬃马被铁蒺藜击中前腿，马腿齐膝而断，马身前扑，把耶律信重重甩进壕沟。
沟底，早插满削尖的竹签。
耶律信被两根竹签同时贯穿胸腹，口中血沫喷出三尺高。
他挣扎着想爬出沟，却看见沟沿站着一人。
章衡。
章衡蹲下身，从怀里掏出那枚在雪地里捡到的狼牙箭头，轻轻放在耶律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