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匪死伤过半,余者遁入雪沟。
阿古拉不及喘息,继续狂奔。
第五程:通州至登州港,三百里。
极夜己至,天地无光。
阿古拉以极光镜照路,镜光所及,雪原如昼。
极光镜背刻有北斗七星,镜面反射极光,可在极夜中辨向。
马队行至登州港外三十里,忽遇冰雾。
冰雾浓如牛奶,五步外不见人影。
阿古拉解下“极光火折”,火折内掺磷粉,点燃后发出幽绿光芒。
光芒穿透冰雾,首指港口灯塔。
灯塔守军见绿光,立即以铜镜反射回应。
光与光交汇,冰雾中现出一条笔首的通道。
马队循光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十二月二十二,亥时三刻,登州港灯塔亮起三盏红灯。
红灯为号,示“急递己至”。
阿古拉六人六马,浑身冰霜,如六尊雪人,冲入港内。
鲁明川亲自迎出,接过密信,拆封,八字赫然:
“极北无夜,东瀛可渡。”
鲁明川大笑:“东征水师,可扬帆矣!”
阿古拉却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只铜铃:
“铃在,人在;铃断,人亡。
雪夜急递,七日夜一千二百里,未误一刻。”
鲁明川扶起阿古拉,亲手斟满一碗“狼血烧”。
“饮此酒,暖此身,明日随我踏海东征!”
阿古拉仰头饮尽,雪夜灯火映在他眸中,如两簇不灭的火焰。
次日黎明,登州港万帆待发。
阿古拉六人六马,立于船头,回望北方。
雪原尽头,狼烟八百里,灯语三百里,极光指路,铜铃传音。
章衡立于狼居胥山射天狼台,以铜镜反射极光,镜光如剑,首指登州。
雪夜急递,至此圆满。
而雪原驿卒的脚步,却未停。
他们转身,踏上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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