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日期和时间，就在三个小时前。
"现场抓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洛阳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在他办公室。老东西还想跳窗，被我们的人按住了。"他抹了把嘴，突然咧嘴笑了，"你猜他最后喊的是什么？"
我和苏婉都没说话。
"赵家完了。"洛阳模仿着赵承丰嘶哑的嗓音，"就这一句，翻来覆去地喊。"
苏婉轻轻吐出一口气，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更开些。
阳光毫无保留地照进来，把茶几上的照片映得发亮。
"其他人呢？"我问。
"赵秋俊在机场贵宾厅被抓，当时正打算飞瑞士。"洛阳从档案袋里又抽出一叠文件，"
“他的两个弟弟呢？赵承天和赵承呈？”我迫不及待地问。
洛阳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他缓缓从档案袋底部抽出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栋燃烧的别墅，浓烟滚滚首冲天际。消防车和警车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几个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往救护车上跑。
"赵承天昨晚在自己的别墅自焚。"洛阳的声音低沉，"等我们的人赶到时，只剩下一具焦尸。"
我盯着照片上扭曲的火焰，喉咙发紧："那赵承呈。。。"
"跑了。"洛阳猛地捶了一下茶几，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这个老狐狸提前收到风声，现在可能己经在公海上了。"
我松了一口气，赵家除了林家堡农民赵承运，双规的双规，死的死，逃的逃，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洛阳从档案袋里又抽出一叠文件，"裘元忠昨晚也进去了，审讯时把什么都撂了，包括。。。"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包括他是怎么被赵家收买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知了声变得格外刺耳，空调出风口的气流声清晰可闻。
我盯着茶几上的照片，裘元忠的审讯照就在最上面。
他低着头，双手被铐在审讯椅上，完全看不出我们一起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为什么？"
“为了钱······”
洛阳还要继续说下去，我摆摆手，“不说了，我在钱上从来不曾亏待他。”
洛阳一愣，稍微缓缓，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红头文件，"下周一的《平原日报》头版会发通告。"
我接过文件，手指抚过那个鲜红的公章。文件很轻，却又重得让我几乎拿不住。
苏婉突然开口："赵家的保护伞？"
"一网打尽。"洛阳冷笑，"从省里到市里，名单在这里。"他拍了拍档案袋，"老首长亲自坐镇，一个都没跑掉。"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七月的阳光灼热地照在脸上。
楼下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欢笑声隐约传来。
远处的高楼上，某块玻璃反射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
"结束了？"我听见自己问。
洛阳走到我旁边，递给我一支烟："对赵家来说，是的。"他顿了顿，"对我们来说，才刚刚开始。"
他掏出打火机，金属盖弹开的声音清脆悦耳。火苗窜起的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
“明天我送你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