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从后备箱取出我的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和那盆从医院带出来的绿萝。
"这楼没电梯，慢慢走。"洛阳拍了拍我的肩膀，却突然又咳嗽起来。
这次比早上更剧烈，他不得不扶着车门才能站稳。
"狗哥，你先上去。"苏婉把钥匙塞给我，转身去扶洛阳，"洛阳，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药？"
“嗯，我没事，有药。”洛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片药片甩进嘴里，裹裹嘴咽了，“你扶狗哥上去，我喘口气。”
苏婉从车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洛阳，“确定没事？”
洛阳点点头。
“我走的慢，先上去，苏婉你陪洛阳。”
说完，我走进单元门。
楼道很窄，但打扫得很干净，墙面上贴着各种通知和广告。走到二楼时，我闻到一股炖肉的香味，不知谁家做午饭那么晚。
301的门上贴着一个倒福字，看起来是新贴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愣在原地，这不是普通的出租屋，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家。米色的布艺沙发，原木色的餐桌，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最让我震惊的是，客厅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我以前的爱读的书，甚至连顺序都没变。
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我拆开一看，里面是房产证，上面的名字清清楚楚写着"林昊"。
"喜欢吗？"
洛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和苏婉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这。。。"
"我和苏婉为你准备的。"洛阳走进来，摸了摸沙发扶手，"家具都是苏婉挑的，书是薛念留下的，说是你最喜欢的。"
苏婉把绿萝放在书桌上，轻声解释："这里离军区总院很近，安保也好。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没人知道林昊是谁。"
我走到书架前，手指抚过那些熟悉的书脊。《悲惨世界》《活着》《百年孤独》。。。每一本都是我喜欢的名著。抽出一本《三国演义》，扉页上还有我少年时歪歪扭扭的签名：林狗碰，1984年购于帝库书店。
"谢谢。"我嗓子发紧，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洛阳摆摆手，突然神秘地笑了："还有个惊喜。"他指了指卧室方向。
我推开卧室门，顿时呼吸一滞，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彩色照片，是当年"五人行"的合影。照片里，裘元忠搂着我的肩膀，王高义和宁旭柳在做鬼脸，薛念站在最边上，笑得眉眼弯弯。照片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兄弟一生一起走。
"这。。。"我的手指微微发抖。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洛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的坏的，都是人生。"
苏婉轻轻带上门："我去做饭，你们聊。"
卧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洛阳，还有墙上那张定格在时光里的笑脸。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给照片镀上一层金色，仿佛那些青春从未远去。
"念姐。。。"我盯着照片，喉咙发紧，“我想去看看她。”
“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夕阳西下，火红的云彩染红了半边天，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
"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