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孙悟空被压在两界山下，己经整整五年了。
一年。
阿飞离开那座让他道心与因果彻底绑定的山，也己经整整一年了。
东海之滨。
乱礁林立，如巨兽的獠牙，撕扯着每一寸胆敢靠近的浪花。
风是咸的，湿的，冷的。
刮在脸上，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刺得人生疼。
“咕咚……咕咚……”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发出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跳般的声响。
海水被它扯进去，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吞噬，连一丝泡沫都无法逃逸。
这便是龙渊。
凡人航海图上的终极禁区，修士口中连接着幽冥的不祥之地。
阿飞站在一块被海浪打磨得光滑的黑色礁石上，青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一看就是一整个时辰。
他身后不远处，两个身穿昆仑道袍的年轻修士，正缩着脖子，一脸的苦大仇深。
其中一个稍显年轻活泼的，名叫青羽，此刻正小声地跟身边的师兄嘀咕。
“师兄，你说……这鬼地方真有那什么太初生机？”
“一年了啊，整整一年了！”
青羽搓着冻得有些发僵的手。
“从南疆的十万大山，到西边的古战场，咱们腿儿都快跑断了。”
“结果呢？一个成了鸟不拉屎的绝地，一个早被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捷足先登了！”
“现在就剩这最后一个……怎么看怎么像个巨坑啊。”
他看了一眼那恐怖的龙渊旋涡，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跳下去，怕是首接就给送到地府十殿阎王那儿报道了吧？”
被他称作师兄的青玄，面容更显沉稳，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慎言。”
“咱们现在不是昆仑弟子，是盟友。”
“一切听阿飞师兄的安排。”
青羽撇了撇嘴，没再多说，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前方那个孤高的背影。
一开始青玄和青羽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名门大派的傲气的。
一个筑基散修？
哪怕他跟那位被压着的大圣扯上了关系，又能有多大本事？
可这一年走下来，这点可笑的傲气，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
青羽至今还记得半年前在黑风岭的遭遇。
他们误入一头修炼了近千年的黑熊精的地盘，那妖精己经半只脚踏入了金丹境界，一双熊掌舞起来，妖风滚滚，连林轩的飞剑都被磕飞了。
就在他和青玄以为要交代在那的时候，阿飞出手了。
他没有用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
甚至没有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