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三个流里流气的地痞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堵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一条狰狞的刀疤，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斜着眼看阿飞。
“小子，面生得很啊。”
他旁边的麻子脸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大哥，这小子在这坐了一个多时辰，光喝茶，听咱们先生说书，怕是没给听书钱吧？”
另一个瘦猴精一样的地痞，首接伸出手拦在阿飞面前。
“这位公子，咱们茶馆有规矩，喝茶是喝茶的钱，听书是听书的钱。你听了这么久，是不是该把账结一下？”
茶馆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小二想上来解围，却被独眼龙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周围的茶客们纷纷摇头，看向阿飞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又来了，长乐坊的三害又出来敲竹杠了。”
“这外地来的后生要倒霉了。”
“是啊，破财免灾吧，跟这种人讲不清道理的。”
所有人都以为阿飞会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吓得脸色发白。
然而，阿飞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从容不迫的、礼貌的微笑。
他甚至还对着三人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三位大哥，有礼了。”
独眼龙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个反应。
“少废话，拿钱！”
阿飞微笑着，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这位大哥，你让我拿钱，是因为我听了书，对吗？”
“废话！”麻子脸不耐烦地说道。
“那么，说书的是那位先生。”阿飞伸手指了指台上的说书人，“收钱的应该是茶馆的掌柜。我听先生说书，为何钱要给你？”
独眼龙被问得一噎，随即恶狠狠地说道：“因为这块地盘，是我罩的！在这听书，就得给我交钱！这是规矩！”
“哦？”阿飞的眼睛亮了一下，“原来是规矩。”
他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认同，然后话锋一转。
“那我请问，这个规矩是写在了大唐律法里，还是贴在了长安府的告示上？”
“这……”独眼龙再次语塞。
阿飞的语速开始加快，如同连珠炮一般，却又字字清晰。
“你自立规矩，向他人强索财物，按照大唐律法，这叫讹诈。你三人聚众行事，威逼恐吓，这叫结社为非。”
他上前一步，首视着独眼龙的眼睛。
“我乃大唐子民，奉公守法。你让我向你这个违法之人，行违法之事，这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我若给了你钱，我便成了从犯。我若不给，你便要动粗，那你就是当街行凶。”
“请问这位大哥，你是希望我当一个从犯，还是希望你当一个凶犯？”
“你……我……”
独眼龙的独眼里充满了迷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