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混合着胡麻香气和面粉焦香的热气，瞬间在冰冷的山谷中弥漫开来。
是刚出炉没多久的胡麻烧饼，还带着长安城的温度。
土地爷的鼻子狠狠地抽动了两下，喉结上下滚动。
山神的眼神也首了，死死地盯着那几块金黄酥脆的烧饼。
阿飞又拔开了酒葫芦的塞子。
啵的一声轻响后，一股醇厚浓郁的酒香飘散而出。
“此乃长安城百年老店的杜康酒。”
“小生不才，没什么好东西孝敬二位上仙。”
阿飞将烧饼和酒葫芦往前一递，声情并茂。
“唯有这最俗气的人间烟火，为您二位解解乏。”
“也想陪二位上仙聊聊天，排解一下这山间的寂寞。”
“毕竟，寂寞才最是熬人啊。”
山神和土地彻底沉默了。
他们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烧饼，闻着那霸道的酒香，听着那句寂寞才最是熬人。
防线，在这一刻崩塌了。
几百年了。
除了换防的天兵天将，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佛门揭谛，谁还记得他们？
谁会带一壶凡间的酒，带几块凡间的烧饼，来跟他们说说话？
土地爷一把从土里完全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阿飞面前。
他一把抢过酒葫芦，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哈！”
一口酒下肚，土地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里都冒出了水汽。
“好酒！”
“够劲儿！”
山神也走了过来，他没土地爷那么猴急，但动作也不慢。
他拿起一块烧饼，先是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酥脆的表皮，柔软的内里，还有胡麻的香气在口腔里炸开。
山神咀嚼的动作，很慢，很认真。
仿佛吃的不是烧饼，而是五百年来错过的整个人间。
“你这后生……”
山神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阿飞，眼神复杂。
“叫什么名字？”
“小生阿飞。”
阿飞再次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