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回来了。
他的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青衫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脸上那张从劫修身上扒下来的青铜面具，早己被他收起。
他还是那个他，眉眼清秀，气质从容。
但某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比如他此刻眼中的光。
那是一种发现了惊天秘密，并且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光。
他熟练地走到那条巨大的山体裂缝前，放下背上的行囊。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不紧不慢地摆开茶具，煮上一壶新茶，营造出那份独有的优雅氛围。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大圣，大圣？俺回来了！”
阿飞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献宝似的急切。
裂缝深处，一片寂静，只有几块碎石滚落的细微声响。
“睡着了？”
阿飞自语一句，也不在意。
他知道这位爷的作息随心所欲得很。
“大圣，这次我去了趟鬼市，嘿，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听到了一个名字。”
“一个您可能会感兴趣的名字。”
裂缝里依旧没什么动静。
阿飞清了清嗓子，将鬼市中那两个斗篷人的对话，添油加醋，模仿着他们的语气，活灵活现地讲了出来。
“那人说，北海龙宫最近疯了似的，派了好多虾兵蟹将去一个叫乱礁海域的地方。”
“另一个人就笑他，说那地方还能有什么？”
“他说，那地方，传闻是当年一位大人物的旧巢。”
阿飞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他凑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着裂缝的边缘，用气音说道：
“他们说，那位大人物，号称……”
“覆海大圣。”
“蛟魔王。”
最后五个字，他吐得极轻，却又极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期待着能激起滔天巨浪。
然而。
没有巨浪。
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死寂。
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果说之前的沉默是懒得搭理，是高傲的无视。
那么此刻的沉默，就是一座无形的、正在缓缓下沉的万丈高山。
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