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之上。
阿飞站在裂缝前，一动也不敢动。
他额头上己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
不，他不是捅了马蜂窝。
他是揭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五百年都未曾愈合的伤疤。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
他只是想找个新话题，从这位爷身上多薅点经验值，顺便拉近一下关系。
可他没想到，简简单单一个名字，竟然有如此之重。
重到连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大圣，都沉默了。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对阿飞来说，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这股压力，准备开口道歉的时候。
一个声音，终于从裂缝深处响了起来。
那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带着无尽的沧桑和疲惫。
“老二啊……”
仅仅三个字，就让阿飞的心猛地一揪。
那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桀骜不驯，没有了戏谑嘲讽。
“他那家伙……”
“……最是讲义气。”
“也……最是孤傲。”
孙悟空的声音很慢，像是在回忆一件己经隔了无数个元会的往事。
“当年，俺们七个，在花果山，对天磕了头，结为兄弟。”
“大哥稳重，像座山。”
“老三他们，各有各的本事。”
“俺老孙，性子最是豪迈，也最能闯祸。”
“只有他，那个老二……”
孙悟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更深的回忆。
阿飞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他知道自己正在触及一段不为人知的，惊天动地的秘闻。
“他说，大哥是定海神针，俺老孙是那根搅动风云的铁棒。”
“他说，他自己嘛……”
“愿作那西海翻腾的恶浪，为兄弟们，扫清前面所有的障碍。”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场面。
没有毁天灭地的法术神通。
只有寥寥数语，平平淡淡。
却在阿飞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顶天立地，傲骨嶙峋，愿为兄弟肝脑涂地的身影。
那是一个与齐天大圣并肩而立的覆海大圣。
阿飞的心神，被这寥寥数语，震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