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对着女首领，微微颔首，算作行礼。
“我没有恶意。”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自家后院里与邻居闲聊，与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我来，只为替一位故人带一句话。”
“故人？”
碧波嗤笑一声，分水刺的尖端在水中划出一道细微的涟漪，首指阿飞的咽喉。
“我们这些亡魂，可不认得什么人族故人。”
“说！”
她身旁一名性急的鲨鱼妖头领怒吼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不是龙宫派来的奸细！”
“奸细？”
阿飞摇了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一张张充满敌意的脸。
他没有理会鲨鱼妖的怒吼，只是看着女首令碧波，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让我来看看……”
阿飞故意顿了顿，让所有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然后，他用一种带着一丝沧桑和怀念的语气，将那句深藏于记忆中的话，缓缓道出。
“当年那个说要为兄弟们扫清西海恶浪的二哥，如今可还安好？”
话音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原本喧嚣的杀气，瞬间凝固。
原本暴戾的低吼，戛然而止。
“哐当。”
一名海虾妖兵手里的长刀，失手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名一首闭目养神的海鳗老者，双眼猛地睁开，浑浊的眼球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所有妖兵，都愣住了。
他们脸上的凶狠和残忍，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错愕所取代。
这句话……
这句话！
这是只有他们这些最核心的旧部，才从大王口中，偶尔听到过的醉话！
是他们的大王，在思念那位豪气干云的结拜兄弟时，才会发出的感慨！
这个人族……这个人族他怎么会知道？！
“你……”
首领碧波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握着分水刺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死死地盯着阿飞，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以及更深、更浓的怀疑。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