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土地爷则没好气地嚷嚷：“散修？散修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采风啊？这里除了石头就是风，西北风，管饱！”
阿飞依旧保持着微笑，不急不躁。
“小生自然不是来采风的。”
他的目光在两位神仙身上转了一圈，语气里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小生是来瞻仰英雄的。”
“英雄？”
土地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山神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也微微动容，皱起了眉头。
阿飞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三界之内，谁人不知天庭威严，佛法广大？”
“可威严与广大，并非悬于九天之上的楼阁，而是需要有人在凡尘俗世中默默支撑。”
他看向山神，眼神诚恳。
“上仙镇守此山，身躯如岳，将无边戾气镇于一隅，使得大唐边境万千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此非顶天立地之英雄乎？”
山神的眉毛舒展开了，嘴角那不屑的弧度似乎被抚平了一些。
阿飞又转向土地，语气愈发热忱。
“上仙扎根于此，神融大地，断绝此地灵脉外泄，断绝妖邪借机滋生，虽方寸之地，却守护了一方水土的安宁，此非无名之英雄乎？”
土地爷的眼睛瞪大了，他活了几百年，头一次听见有人把他们这倒霉的苦差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高大上！
阿飞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感慨。
“世人只知齐天大圣被压于此，却不知是两位上仙在此地付出了数百年的光阴，才换来了这五百年的安稳。”
“你们是天庭的螺丝钉，是三界秩序背后，最值得尊敬的基石！”
“天庭螺丝钉精神的典范啊！”
山神和土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茫然和动容。
是啊，我们有这么伟大吗？
好像他说得有点道理？
土地爷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但语气己经软了下来。
“你这后生，倒是挺会说话。”
“不过，光会说话可不行，此地乃禁地，规矩就是规矩，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山神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眼神里的驱赶之意己经淡了很多。
就知道光说不行，阿飞神秘一笑。
他从背后的行囊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油纸包，又拿出一只小巧的酒葫芦。
“两位上仙在此镇守数百年，想必早己厌倦了山间清风，饮惯了天上甘露。”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