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山下的孙悟空？
六年前？
还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齐天大圣！
是被佛祖亲自镇压的盖世妖王！
别说跟他说话，就是靠近那座山百里之内，都会被那股浩瀚的佛法威压震慑得心神欲裂！
他们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而真正的风暴中心，是那个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汽水瓶的小女孩。
百事可爱。
她脸上那副永远睡不醒，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的慵懒，在阿飞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那双雾蒙蒙隔着一层水汽看世界的眼睛，倏地清晰了起来。
就像两颗被擦去尘埃的黑宝石，透出洞穿人心的锐利光芒。
她抱着汽水瓶的小手瞬间猛地收紧。
“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晶莹剔透的汽水瓶身上，一道蛛网般的裂纹，正从她小小的指尖下缓缓蔓延开来。
但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攫取了。
小女孩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他……对你……说的……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不再是那种含着糖的甜腻，而是变得有些干涩，像是一口枯井深不见底。
阿飞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的财富，己经亮出了耀眼的一角。
脑海里存着一个被压在山下百无聊赖又满腹牢骚的齐天大圣所倾诉的一切。
那些是大闹天宫的真相。
是与漫天神佛交手的细节。
是对玉帝老儿的鄙夷。
是对如来佛祖的怨恨。
是对往昔兄弟的思念。
是对花果山猴子猴孙的牵挂。
这些是三界之内，除了孙悟空自己，只有他阿飞一个人知道独一无二的秘闻！
“你想听吗？”阿飞微微一笑，反客为主。
百事可爱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院子里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息。
青玄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终于，小女孩深吸一口气，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懒散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凝重。
她开口了，声音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腔调，但内容却让青玄和青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