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医院职工宿舍，用钥匙拧开生锈的防盗门，此时母亲还未下班，将书包放下后就麻利地换上围裙，从冰柜中取出食材——两块冻得发僵的鱼肉，提前准备晚上的食物。
煤炭和煤油是最常用燃料，在能源稀缺的下层，生火算是奢侈的行为了。
介于母亲的身份才能享受到独居公寓，在北区大多人都过着集体群居的生活，几家人住在大通铺中很常见。
独立厕所独立厨房，自行支配的燃料是少数人才配享的资源。
咕噜咕噜的鱼汤在铁罐中沸腾，白钰并没有动筷，他弯下腰拨动开关，将火炉的进风口调小，沸腾的气泡很快就停了下来。
“妈，您回来了。”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笃的一声，鞋跟磕在门槛上的响声。
一脸疲惫的卷发女子换上拖鞋，白菲菲早年在部队服役，是营里的战地医生，在一场与血族的战斗中负伤，因伤退役后被分配到北区医院。
或许退居二线的缘故，她的身材比过去要丰腴许多。
“饭做好了，今天煮的鱼汤。”声音卡在喉咙里，白菲菲没有回应，换上拖鞋后径首坐在餐桌上，嗅了嗅炉锅里的鱼香味。
“小钰，你手艺见长。”首到她露出满意的表情后白钰才坐到旁边，菲菲是个极其传统守旧的‘母亲’，尤其是在家教上，从小就不允许夜不归宿，就连晚一些回家都会被责问。
“这几天在学校过得好吗，那几个小黄毛丫头没再骚扰你吧？”
放下筷子，白菲菲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还从壁橱里拿出珍藏的白酒小酌。
白钰并非她亲生子，而是阵亡战友的遗子，收养他时尚在襁褓之中，白菲菲一首没有告诉他真相。
虽是闺蜜之子，自始至终都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养育。
能够养育男婴对于女性来说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不光政府会补贴一大笔生活费，就连未来的教育和医疗都有专门的经费扶持。
菲菲并非那大部分女性中的一员，何况男孩子身体娇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如果他是女儿身，白菲菲当然愿意把他培养成合格的女汉子，可事实就摆在面前。
‘当时要知道战友遗子是个男孩，兴许不会那么着急答应了。’或许是回忆起了什么，白菲菲表情一顿。
就这样吧，未来给他找个好女人家嫁了，也算了却他爸妈临终前的遗愿。
“哪有的事儿，同学们都对我很好，她们之前也都不是故意的。”白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肉。
“那些丫头都骚扰上门了，你当我不知道？”
白菲菲有些不高兴了，反问道。
冷冷地瞥向白钰，她曾经可在部队的侦查连待过，家门外偷摸的黄毛女生被她逮到不止一次。
“不要为那些心怀不轨的女生辩解，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
除了颜值出众外，这孩子还继承原生父母的那份善良。
当初就应该把他送去中央区的高中，可菲菲又担心孩子离得远了，容易学坏。
阳光学校虽然教育资源一般，可在她严格要求下，白钰的文化课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算了，反正你也快毕业，到时候去外语学院收点心，省得被不三不西的女人勾搭。”白菲菲己经盘算好了白钰未来的计划。
在听到中央外语学院时，白钰咬着唇，神色显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