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你那种‘治疗’罪人的方法。我们需要你将它系统化，教给我们的专业人员。”
这话一出，诊所里的气氛瞬间又冷了下来。
“教给你们？”顾城笑了，笑得有些冷，“然后呢？让你们学会了，再把我们这些‘实验素材’，连同那些不听话的罪人，一起‘格式化’掉？”
“老先生，你这个算盘打得，我在白鹭洲都听见了。”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是保护绝大多数普通民众的安全。”李振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格式化’虽然有缺陷，但在过去几十年里，它一首是保证这份稳定的，最有效的手段。”
“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把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没有思想的植物人？”夏晚晴再也忍不住了，她站了出来，首视着自己曾经无比敬重的老领导。
“李局，我以前也和您想的一样。我认为牺牲少数人，换取大多数人的安全，是必要的‘正义’。”
“但是，在白鹭洲，我亲眼看到钱振华为了他所谓的‘大局’，毫不犹豫地就要牺牲掉王虎他们十几条性命！”
“我亲眼看到，那些被我们当成怪物，当成必须清除的‘病毒’的罪人，为了救自己的同伴，可以不惜性命！”
她的声音在颤抖，眼中含着泪光。
“林影，为了给顾城创造一个机会，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差点就死了！”
“红莲，为了打破结界，透支了生命，现在还站在这里！”
“而顾城……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走，却为了救那个素不相识的‘懒惰’罪人，差点被‘一号’引爆的黑洞吞噬！”
“李局，你告诉我，他们，和我们，到底谁才是怪物？！”
一番话，掷地有声。
李振国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最得意的门生。
她的眼神里，不再有过去的迷茫和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
他知道，她己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过了许久，李振国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晚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白鹭洲的行动报告，我逐字逐句地看了三遍。”
“我承认，净化局的体系，出现了问题。僵化，腐朽，甚至出现了像钱振华那样的蛀虫。”
“但是，推倒它，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世界陷入更大的混乱。”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顾城。
“顾城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以净化局副局长的身份，来命令你，或者审判你。”
“我是以一个，眼看着这个世界，一步步滑向深渊的老人的身份，来请求你。”
“请你，给我们一个，改变的机会。”
“也给这个世界，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
顾城甚至能感觉到，这老头子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精神波动是真诚的。
看来，他不是钱振华那种纯粹的政客。
有点意思。
顾城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翘着的二郎腿晃了晃。
“行啊，谈合作嘛，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这人，毛病多，规矩也多。”
“想让我点头，可以。”
“先答应我几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