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们净化局，抓了那么多‘贪婪’罪人，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夏晚晴想了想，说：“他们都对金钱或物品有超乎寻常的执念，为了得到可以不择手段。”
“肤浅。”千面毫不客气地评价道，“那是表象。我问的是根源。”
“根源？”
“对。”千面放下泡面桶，擦了擦嘴，“我看了你给我的那些档案。百分之八十的‘贪婪’罪人，都出身贫寒。他们不是生来就贪婪，而是因为‘匮乏’。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才想得到一切。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才想占有一切。”
“这个‘钱鬼’，也一样。他之所以这么恨资本，这么想当‘上帝’，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曾经被剥夺过最重要的东西。”
“他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弥补他内心的那个‘空洞’。”
夏晚晴静静地听着。
这是她第一次，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剖析一个“罪人”的犯罪动机。在净化局，他们只关心目标的能力、危险等级，以及如何最快地将其“无害化处理”。
从来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呢？”夏晚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也是‘贪婪’，你内心的‘空洞’，又是什么？”
问完她就后悔了。
这个问题，太冒犯了。
千面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脸上的那种精明和算计，褪去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夏晚晴从未见过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有迷茫，有探寻，甚至还有一丝……孤独。
“我？”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的‘空洞’，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重新回到了屏幕上。
但夏晚晴却感觉，自己好像不经意间，触碰到了这个男人内心最柔软，也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体内的那七个“恶魔”，或许，每一个都背负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就在这时，工作站的音箱里，忽然响起了一声极轻微，但又极其清晰的“滴”声。
千面的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蛰伏己久的猛兽，终于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眼神。
“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