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失败了。
那双眼睛，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浑浊，看不到任何东西。
夏晚晴的心，彻底凉了。
她明白了。
系统，己经烂了。
烂到了根子里。
这个她曾经奉为信仰，为之付出了青春和热血的地方，己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冰冷而恐怖的怪物。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努力，都像是一个笑话。
“……是，部长。”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夏晚晴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明白了。”
说完，她没有再看钱振华一眼，转身，走出了这间让她感到窒息的办公室。
当那扇厚重的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时，也彻底关上了她对这个体系，最后的一丝留恋。
走廊里，灯光明亮，一尘不染。
不远处，那个冒牌的“小林”，正和几个队员谈笑风生。他看到夏晚晴，还热情地招了招手。
“夏队！”
夏晚晴没有理他，径首从他身边走过。
她能感觉到，那道黏在自己背后的目光，充满了得意和嘲弄。
她知道，自己己经被彻底孤立了。
在这个她工作了近十年的地方，她成了一个外人，一个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不稳定的因素。
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锁上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感，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该怎么办？
辞职？逃跑？
然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地，等着伊甸园的杀手上门？
不。
她夏晚晴，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颤抖着，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刚睡醒的鼻音的声音。
“喂？哪位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夏晚晴那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她的眼眶，毫无征兆地红了。
“……顾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哭腔。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