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振国身后的那些特勤队员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顾城说的，虽然难听，但确实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员心照不宣的事实。
“顾城先生，我们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的。”李振国的语气依然保持着克制，“我知道你对净化局有很深的误解和戒心。但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敌人？”顾城懒洋地重复了一遍，“老先生，你搞错了。伊甸园是你们的敌人，不是我的。我就是个开诊所的，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谁来我这看病，我就给谁治。至于外面的打打杀杀，我没兴趣。”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夏晚晴。
看到她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顾城心里叹了口气。
这傻姑娘，终究还是放不下。
从净化局的王牌队长，到被盖上“叛徒”印章的通缉犯，这种落差，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李振国今天把这张通缉令当着她的面展开，就是在诛心。
他在告诉夏晚晴：你己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促成顾城和净化局的合作。
真够脏的。
顾城心里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既然副局长您都亲自上门了，我要是连杯茶都不请您喝，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他拍了拍钱鬼的肩膀，对他使了个眼色。
“去，把咱们诊所珍藏的82年白开水给老先生烧一壶。”
然后，他看向李振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老先生，外面太阳大，对老年人皮肤不好。要不……进来坐坐？”
李振国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着眼前这个病恹恹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看似慵懒，实则清澈无比的眼睛。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这个年轻人，把他请进了自己的“领域”。
“好。”李振国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转头对自己身后的副官命令道：“所有人，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有任何动作。”
“是，局长！”
说完，他便迈开步子，独自一人，朝着那扇敞开的，仿佛巨兽之口的诊所大门，走了进去。
看着李振国的背影，夏晚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凑到顾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促地说道：“你疯了？让他进来干什么？万一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放心。”顾城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同样很轻，却带着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进了这，是龙，他也得盘着。”
“更何况……”
顾城看着李振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把他请进来，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想合作，还是想……一锅端了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