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早上起床才看到盟主打赏,加更晚了。】
时隔几个月,林宣和闻人月,再次同衙为官。
不同于之前的上下级关系,如今两人地位平等,就连实力,林宣也已经赶上了她。
在指挥使司衙门。。。
风在山口拐了个弯,卷起沙尘掠过石碑。那碑上刻着几个模糊的字:“此处无名”。林昭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铃,轻轻挂在碑顶残存的铁钩上。铃铛微颤,发出一声极轻的响动,仿佛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
沙狐跳下肩头,绕着石碑嗅了一圈,忽然仰头低鸣。这声音不似寻常兽类,倒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歌谣,在空旷山谷里荡出回音。林昭闭目静听,眉心那团光影缓缓流转,如潮汐起伏。他知道,这不是偶然停驻??这片荒岭曾埋葬过三百具无主尸骨,百年前一场瘟疫席卷边陲,死者无人收殓,连名字都未留下。而如今,这里竟有微弱的光点闪烁,像是从地底渗出的星火。
他蹲下身,指尖触碰地面。冻土坚硬如铁,可掌心之下,却传来一丝温热。不是阳光残留,而是……记忆。
“他们记得。”他低声说。
沙狐蹭了蹭他的手臂,眼中映出一片虚影:破败村舍、咳嗽不止的孩童、披麻戴孝的母亲抱着襁褓跪在雪中。没有哭声,只有风刮过茅草屋顶的呜咽。那时没有人来,也没有人知道这场灾难的存在。直到三年前,一个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出现在此地,在废墟中央点燃一盏油灯,并将三百个名字一笔一划刻进木牌,立于碑前。
林昭没说自己就是那个人。但他记得每一个名字,每一滴泪落在纸上洇开的模样。他在《守灯录》第三辑的夹层里抄录了全部名录,后来交给了阿兰,让她用卫星定位标记这些“被遗忘之地”。如今数据显示,自那盏灯亮起后,此地年均降雨量增加了14%,植被覆盖率回升,甚至有牧民开始迁回定居。
“你以为没人看见,其实大地都记着。”他说。
夜幕降临,他生起篝火,取出干粮与沙狐分食。远处传来狼嚎,但不敢靠近。这并非因为他是强者,而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一种混合着荧石微光与旧书墨香的韵律,像是一道无形结界。许多动物本能地感知到:此人行路,非为己利。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无名守灯者》最后一册副本,纸页已泛黄卷边,却依旧整洁。其中一页夹着一张照片:一群孩子站在重建的小学门前,手里举着自制的灯笼,笑容灿烂。拍摄地点是西南群山深处的另一个寨子,比他曾去过的更偏僻。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您留下的种子,开了花。”
林昭凝视良久,嘴角微扬。
突然,铃铛又响了。
不是风吹,也不是沙狐所致。而是整座山谷同时震动了一下,所有悬挂或遗落的铃铛??那些多年来旅人无意留下的、或是守灯驿站分支所赠的金属小物??齐齐轻鸣,音波交织成一段旋律。这段旋律他听过一次,在极北冰原觉醒祭坛时,由发光水母共振发出;第二次是在戈壁哨所深夜,年轻人播放一段录音,来自南美雨林某部落祭祀仪式中的铜铃合奏。
而现在,它第三次响起,且更为清晰。
“来了。”他说。
沙狐竖耳,毛发微炸。紧接着,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幽蓝光芒自缝隙中溢出,如同血脉苏醒。林昭起身退后两步,看着那光逐渐凝聚成人形轮廓??不高,约莫孩童大小,通体透明,似由海水与星光糅合而成。它没有五官,唯有胸口一点炽白,宛如心跳。
【你是谁】?它以意念传音,声如潮汐涨落。
“林昭。”
【为何重访此地】?
“因为有人忘了回来。”
【你知道代价吗】?
他点头。“每一次唤醒‘心灯’投影,都会加速体内能量同化。再三次,我可能就会彻底融入光网,成为无法回头的存在。”
【那你为何不停下】?
火焰孩童般的存在微微前倾,周围的温度骤降,却又带着奇异的暖意。
林昭解下风衣,露出左臂??那里皮肤早已半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缓慢脉动的银蓝色光流。他的呼吸也变得绵长而稀薄,仿佛身体正逐步放弃物质形态。
“如果我不走,谁来替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人点燃第一盏灯?”他问,“谁去告诉那个躲在桥洞下哭泣的女孩,这个世界仍有人愿意听她说完一句话?谁能在战争爆发前,把一瓶净水送到难民营的孩子手中?”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不能假装看不见光该去的地方。”
话音落下,山谷再次共鸣。这一次,不只是铃铛,连岩石、枯树、甚至飘浮的尘埃都在震颤。那光之童影缓缓伸出手,掌心浮现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状物体,内部旋转着无数细小符文。
【这是‘初燃之心’的碎片】,它说,【千年前,人类第一次主动救助陌生族裔时诞生。它不属于任何一人,却因信念聚合而成。你已走过四十七站,唤醒三十九处沉寂光点。现在,它选择回应你。】
林昭没有立刻接过。“它要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