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居高临下睨视著来人“二哥破门而入的架势，倒像来捉拿窃贼。”
望著眉目含霜的少年，陈乾嘴角掛起三分歉意的笑纹：“抱歉，抱歉，是为兄莽撞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他抬手作揖，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
“二哥，有事直说。”
陈言一脸淡然，早已习惯了前者的惺惺作態。
陈乾目光掠过顏悠悠，皮笑肉不笑的调侃：“三弟，玩玩也就罢了，切莫要脏了我们陈家的血脉。”
“你——”
雌小鬼当即就要炸毛，被陈言眼神制止。
“二哥放心，待我与馨姐缔结连理之日，自会为宗族开枝散叶。”少年面色渐冷，“至於陈家血脉，何时轮到义兄操持？”
陈乾面色一滯。
眼前人分明还是旧时容顏，眉宇间却含著从未有过的寒芒。
往昔那个唯唯诺诺的三弟，此刻竟敢直视他的目光。
莫非闭关时日过久，竟让这孱弱雏鸟生出反骨？
“三弟教训得是。”他忽而展顏，袖中玄铁扇哗啦展开，“为兄虽非嫡出，总盼著玄医阁正统后继有人。”
扇面墨竹隨话音簌簌颤动，似蛰伏著万千毒蛛。
真能装。陈言凝视扇骨上暗纹——那是第三次回归时洞穿自己咽喉的凶器。
彼时他百般试探，方才撕破此人温润假面，却换来喉头一点寒星。
一点套话的机会也不给。
而派遣顏欢欢暗杀，不过是对方借刀杀人的把戏。
只因听说近来与林馨走的太近。
“方才口不择言，二哥莫怪。”
陈言垂首作揖。
“我怎么会怪你，”陈乾伸手欲扶，却被少年不著痕跡避开。他也不恼，收扇入袖：
“此番前来，正因为兄闭关多日，甚是思念贤弟，怎么样，晚上可有空閒？”
“今晚？”
“对，百月同赏大会，何不去品鑑品鑑？”
“恐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我答应过馨姐不去。”
“无妨。”
陈乾深邃的瞳孔中翻涌著血光，面上依旧古井不波：“若改变主意，戌时一刻前可来玄水俯寻我。”
说完，不再停留。
待那青衫彻底融入暮色。
陈言目光微微闪烁，如此轻易的放弃，可不是后者的风格。
正想著，一缕血腥味飘入鼻尖。
垂首一看，先前陈乾所站的地方，留有一截白皙的断指！
“是娘亲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