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与鹤別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在后者的带领下前往演武场中的休息室。
尚有一段距离时，便能听到休息室內欢声笑语的交流声。
推门声响起时，说笑声戛然而止，仿佛被利刃斩断的琴弦。
五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陈言身上。
他脚步微顿，衣摆带起的风掠过门槛，在死寂中掀起细小气旋。
偌大的休息室空旷无比，只有寥寥五把藤椅，上面都坐著一道身影。
让他意外的是除了陈乾外，其余几个人也都是“熟悉”的面孔。
“阁主这边请。”
一位身形高大的弟子猛地从藤椅上弹起，横肉堆积的脸上挤出諂笑。
他弓著背小跑过来，腰间黑鞘佩剑摇摇晃晃，搓著手的模样活像见到骨头的鬣狗。
只是转向陈言时，三角眼中闪过毒蛇吐信般的冷光。
看的陈言心里发笑。
已然明白了问题所在。
陈乾作为仅次於林馨之下的玄医阁大师兄，在宗门之中颇具威望，有著眾多簇拥。
陈言先前的那些帮助，对於入门不久或是专注於炼药的弟子，或许是不错的恩惠。
可此次入选的弟子都是玄医阁中的天骄，无论是炼药还是斗法，皆是上上之选。
儘管参加监察大比的人选都是鹤別松亲自定下，也不妨碍陈乾早已笼络人心。
偏偏陈言临时插足让其中一人失了机会。
这名身形高大的弟子便是倒霉的那一位。
“宋鲍。”陈言淡然的叫道。
少年平淡的声音像湖面上的涟漪一般，在休息室中扩散。
眾人皆是侧目看去。
被称为宋鲍的高大青年饶有兴致的看向前者，眼里满是对於猎物的戏謔。
陈言的目光扫过眾人。
青衣女子把玩著鬢边珠釵，笑意不达眼底；黑袍青年抱臂冷笑；白衣少年闭目调息，膝头横著一桿青铜药杵。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面前之人脸上。
之所以觉得“熟悉”，是脑海中的记忆和被羞辱时身体的颤慄。
他们都是陈乾曾经欺辱陈言的帮凶。
一个个都在少时的陈言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即便此刻不在，依然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