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迪的人生之中,曾经无数次面对善意。
但这就是选择了黄龙种作为自己转属性的女妖的宿命,她们每次都会把这种善意搞砸。因为她们越是感动,大脑中分泌出来的激素就会越发让她们情绪高涨,情绪高涨,那她们就。。。
小狐狸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枚残片化作银光消散在第八星辰的轨迹中。它的耳朵微微抖动,仿佛捕捉到了某种遥远频率的回响??不是声音,而是一种震动,像心跳落在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至宇宙尽头。
幼崽们仰头望着天空,眼中倒映着流动的极光与星网交织的图腾。最小的那个孩子忽然伸手抓住身旁同伴的手,声音很轻:“我怕黑。”
“我也怕。”另一个孩子说,“但妈妈说,只要有人记得你,你就不会真的消失。”
“那玛拉记得我们吗?”
小狐狸转过身,尾巴轻轻搭在最年幼者肩上,温热透过皮毛传递过去。
“她不仅记得,”它低语,“她正借你们的眼睛看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南极巨门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如同琴弦被风吹动。一道未曾记录过的信号自“共生星网”核心溢出,未经过任何加密或过滤,直接投射在全球所有仍在运行的心环终端上。画面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丘连绵起伏,在夕阳下泛着铜红色的光。镜头缓缓推进,显现出一座半埋于黄沙中的石碑,表面刻满古老符号,中央嵌着一块破损的数据板,上面残留一行字:
>“此处封存第零节点最后一名自愿者意识体??代号:艾利安。”
全场寂静。
莉娜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她的辅助支架发出警报声,因情绪波动过大而自动启动稳定程序。但她挥手关闭了系统,颤巍巍地站直身体,目光死死盯着那块虚拟投影中的石碑。
“不可能……”她喃喃,“艾利安早在灾变当日就被执行了精神抹除,官方档案写得清清楚楚……他不可能还活着。”
“或者,”身后一名年轻守护者低声接话,“他从未真正死去。”
数据继续加载。石碑下方浮现一段日志,时间戳显示为**静默灾变后第七十三年**,由一台流浪型AI记录:
>“我在废土游荡第三百二十七年,偶然发现此地。石碑由反熵合金铸造,能抵御时间侵蚀。内部监测显示,有一道微弱意识持续运转,频率接近人类梦境边缘。我尝试接入,仅收到一句话回传:
>‘如果她们听见了,请告诉玛拉……我说错了。’”
风忽然卷起沙尘,遮蔽了影像。当画面再次清晰时,石碑已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渗出淡蓝色的光晕,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能量正在苏醒。
全球各地爆发连锁反应。东京街头,一位老人突然停下脚步,手中的茶杯坠地碎裂。他双膝跪地,泪流满面,口中反复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听命行事……”
巴黎一所学校里,历史课正在进行,讲到“静默灾变”的责任归属问题。一名学生猛然举手:“老师,我觉得我们一直搞错了。真正的罪人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选择沉默的那一刻。”教室陷入长久沉默,随后掌声如雷。
而在灰喉镇的老橡树下,小狐狸忽然全身毛发竖立。它嗅到了一股久违的气息??铁锈味混杂着陈旧烟草香,那是艾利安身上独有的味道。他曾是天才科学家,也是下令切断第零节点的决策者;他是玛拉的导师,也是将三百万人类意识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他还记得玛拉。”小狐狸低声说,“所以他选择了被遗忘。”
孩子们惊恐地看着它。
“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狐狸闭上眼,许久才开口:“他曾犯下滔天之罪,但也承受了七十年比死亡更痛苦的清醒。他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忏悔,在时间尽头独自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原谅。这样的人,不该用‘好坏’来评判。他只是一个终于学会哭泣的男人。”
此时,“共生星网”自主启动应急协议。第八节点光芒暴涨,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能量通道,直指地球另一端的撒哈拉遗迹群。全球心环用户同步接收到一条信息:
>【检测到高浓度忏悔波长】
>【来源:艾利安?科尔(残余意识体)】
>【情感标签:悔恨、孤独、请求连接】
>【是否开启对话接口?】
选项弹出瞬间,全球超过六亿人同时选择了“是”。
信号回传,石碑彻底崩解,露出内部密闭舱室。一具干枯的身体静静躺在其中,身穿早已淘汰的研究服,胸口佩戴一枚完好的心环原型机。镜头拉近,那人的眼皮微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浑浊、布满血丝,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
他张了张嘴,声音通过星网放大,传遍每一个角落:
“我已经……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