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流产了。”李钰顿了顿，抬头看着贺知晨。
流产？贺知晨的眼底划过震惊，十几年前，白悦可才十七岁吧。
“她当时怀孕了，但她的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把她甩了。但她却还是打算把这个孩子留下来，那天她给我们说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能随随便便抛弃一个生命。”李钰平静地开口，但眼里的心疼还是爬上她的眉头。
“我和小欣都劝她把孩子打掉，这样她休养之后还能再读书。但她说她已经决定了，希望我们支持她。她打算和父母坦白，我和小欣担心怕她父母一时生气打她，就偷偷跟踪了她。”
“但是……”李钰的语气变得哽咽，她的眼泪盈满眼眶，“她在回家的路上撞上了一辆出租车，那辆出租车拐弯没打转向灯，小白没看见就……”
李钰没再继续说下去，她低头擦干眼泪，深呼吸调整了情绪。
“她流产了，胳膊还骨折了折。小白妈妈到医院的时候，情绪不受控打了她一巴掌。后面她就在家里养伤，我和小欣每周都去看她。”回忆涌上心头，这段在她心中埋藏多年的话一股脑被倾诉出来。
“但她的情况越来越差，虽然没什么大病，但小病不断，隔三差五就发烧咳嗽。他父母觉得未婚先孕很丢脸，所以给她办了退学，之后她就给她母亲的服装店帮忙。那段时间她总会给我们说她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如果没有发生车祸，她就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给我们讲自己会给孩子买好看的衣服，漂亮的布娃娃，有时候还会抱着一堆衣服唱儿歌，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孩子。”李钰双手握在一起，身体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最后她还是没有原谅自己，跳楼自杀了。”李钰抬眼看向贺知晨，她的眼睛泛红，眼里全是悲伤。
贺知晨一直默默听着，直到李钰讲完他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伤故事。
“你知道后来刘自欣也出事吗？”贺知晨缓缓开口。
“我知道，”李钰点点头，“我参加了她的葬礼，凶手抓住了吗？”
“还在调查。”
李钰失望地点点头。
“那之后你为什么辍学了？”
“同时失去两个好朋友，我也是缓冲了好久才接受现实。我本来学习就不好考不上大学，所以就辍学和爸妈一起出去打工了。”李钰有些可惜地说道。
她曾经也幻想过如果她们能顺利高考，她们三个或许可以考到一个城市，那样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但是有些事总是不能如愿。
贺知晨了然地点点头。“那白悦可的男朋友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我甚至都没见过，只看过照片。”李钰摇了摇头。
“那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刘自欣介绍的，那个男生好像之前帮过刘自欣，算是她的朋友吧。”李钰思考着。
贺知晨眉头一皱，这么说的话，刘自欣被杀应该和白悦可有关系，那么就说明这个男朋友有问题，但李钰却说她不认识，难道刘自欣没有介绍他们互相认识吗。
“白悦可出事之后，刘自欣有什么比较大的反应吗？”
“她好像找过那个男生，但是被拒之门外了。她花了几天等在他家门口想要找他说个明白，但都是无功而返。”
“最后一次找他的时候，她还是失败了。她回来劝小白把孩子打掉，还说是她看走眼不应该介绍他俩认识。”
“她当时把攒的所有钱都给了小白让她去打胎养身体。但是小白下定了决心，拒绝了她。”
“她当时哭着对我说，是她毁了小白，她要照顾小白一辈子，她要赎罪。”
沉重的过去被揭开，李钰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她捂住心口，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贺知晨没有说话，递给她一张纸，等她调整情绪。
“不好意思。”李钰接过纸巾，迅速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