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沉重的叹了口气，并未回应。
他出手越来越重，越远离人群，打出的杀招就越多。
渐渐地，屠道明也明白了，师父是真的想让他死。
他悲痛的仰面发笑，两行泪止不住的向下流淌，声音喑哑：“你待我如子，养我育我，我待你如父，抚你送你……如今就落个这么的结局？”
“你既懂这个道理，又曾想过你杀的那些无辜之人，也有他们的父母需要抚养？”
宗主面色同样悲痛，“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你也不用留手，今日你我只能活一个。”
屠道明两眼发红，终于不再留手，全力而战。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从山脚打到山顶，直至临近古宗门。
或许是宗主年迈力衰，或许是他心中也藏有一丝不忍。
两趟残影互相掠过，屠道明手中的利刃扎入到了师父的心口处。
宗主低着头，看着殷红逐渐染红了自己的胸膛，他嘴唇开始发白，看着屠道明，无声的笑笑。
下一秒，一阵轻叹响起；“是我没能教好你啊……”
老人苍老的身体再也没办法支撑他站立，他笔直的向后倒去。
屠道明眼疾手快，丢掉匕首，迅速上前扶着宗主的后背，没让他摔倒在地。
看着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男人，屠道明心情极为复杂。
有伤痛，有遗憾，有迷茫，有不解。
可不管怎样，事实已经如此，谁也无力回天。
他抱着师父，缓缓瘫坐在地上，脸色复杂的望着宗门，神情落幕。
听到声音的师兄从正门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怔住了。
“你……杀了师父？”良久，师兄才回过神来，他怒视着屠道明，一字一句的咬碎道。
屠道明没有理他，仰头望着藏着云雾中的古宗门，一言不发。
随后，他抬头深深的看了茫然暴怒的师兄一眼，将宗主放下，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杀师父？！”师兄见状，顿时怒吼，急忙上前想要拦住屠道明。
可在宗门，他修的是力道，屠道明修的是速道。
屠道冥想走，严正明拦不住。
……
“哗啦啦……”
东方酒楼门外再次下起瓢泼大雨，打乱了屠道明的思绪。
他缓缓抬起头，将手中的短匕重新赛回腰间，眼神逐渐清醒。
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人也老了。
人老了，就爱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
屠道明一步步走出东方酒楼，转头看向瀚海大酒店的方向，缓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