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顿明白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后一脸沮丧地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抢救现场。。。
此刻,白布围成的抢救现场由刚才的喧闹和忙碌变得一片死寂。
原本人影错杂的专家变得整齐划一并安静下来,不久,他们就开始陆续撤离了,只留下了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刘翰洋,他的剪影孤零零地映射在威尔顿的眼睛里。
“杀手注射给病人的烈性神经毒素针剂虽然只注射了一半,但所注射剂量足以致死。”领队小心翼翼地上前半步、靠近了威尔顿,一脸凝重地说道。
威尔顿面色严肃,眼睛仍旧没有离开白布后面的刘翰洋。
领队吞咽了一口唾沫,谨小慎微地继续说道:“这种神经毒素瘫痪并麻痹了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和呼吸系统,造成其心肺功能严重受损,目前仅靠呼吸机、体外膜氧合器、主动脉内球囊反搏术维持其心肺功能的基本运作,同时,我们也运用血液灌流机、血液透析机等设备进行紧急干预,但情况极其不乐观。”
“你直接告诉我,他还有没有救?”威尔顿铁青着脸问道。
“病人病情恶化的速度非常快,加之留给我们抢救的时间窗口非常短暂,即使。。。”
“他还有没有救?”威尔顿咆哮道。
领队被吓得立刻闭嘴,他怯懦地盯着威尔顿,用手抹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微弱汗滴,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道:“没有。”
威尔顿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扭头向旁边的一名随从吩咐了几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待威尔顿走后,随从才慢腾腾地走到领队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带领你的专家团队立即撤离,尸体交由狱方处理。”
“撤离?病人只是没救了,但目前还没有死啊。”领队辩解道。
“没救了跟死了有区别吗?都已经没救了,还守着干嘛?这是命令!”
领队的目光看向了白布后面的刘翰洋,叹息一声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5分钟后,医疗专家组全部撤离了,好心的领队并没有撤走维持刘翰洋机体生命的呼吸机、体外膜氧合器、主动脉内球囊反搏术等设备,让他的生命之光在这寒冷而寂静的夜里得以一丝续存。
高功率医疗照明灯已经悉数撤去,只留下了手术台上的那盏无影灯,它就像黑暗中的一盏长明灯,孤独且顽强地守候着刘翰洋那残存而微弱的气息。
手术现场空无一人了,空荡荡的医疗现场只有偶尔从漆黑的监狱走廊里刮来的阵阵阴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捶打着光影斑驳的白布,永不知疲倦。
刘翰洋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忘的人,他孤独地躺在手术台上,周围空无一人,白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威尔顿走后,在长达2个小时内,监狱方一直没有前来接收和处理。
刘翰洋的生命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流逝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后一次。
如果他还有意识,一定会在极度恐惧、无助与绝望中一点点地向死亡挺进,这个本该充满希望的手术台,此刻却成了他与世界告别的孤岛。
又过了半个小时,狱方的人才姗姗来迟,两名狱警抬着一副担架大摇大摆地向手术台上的刘翰洋走来。
担架上面放着一个裹尸袋,看来,他们是来收尸的。
两人进入白布围成的手术现场后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里面的医疗仪器简直就是一个豪华的医疗设备展。
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都围着手术台摆得满满当当。
两人感慨,即使顶尖的重症监护室也没有如此密集的医疗设备。
从事狱警工作这么多年,两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狱方为了抢救一名在押囚犯而如此奢靡且大张旗鼓。
“快看!人还活着,心脏还在跳呢!”寒夜中的一句惊语划破了寂静。
一名年纪稍长的狱警循声望去,只见另一名狱警望着手术台上的刘翰洋和旁边的仪器,大声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