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使的修为,两人难及项背,她银牙暗挫,若齐开阳陷入危机,只得拼了命先出手相帮再说。
连理由都已一瞬间就考量好,为了不泄露身份云云。
仙使侧身让过,齐开阳回身又是一锏,大声道:“娘娘请回避!”
阴素凝不敢动,仙使眼珠微动,阴素凝灵光一闪,急忙奔入殿中,只靠在门后随时准备。
仙使见齐开阳没完没了,木然道:“装疯卖傻。”伸手一抓,一股气机将齐开阳定住动弹不得。
齐开阳挣了挣,情知修为相差太远,但胸臆却无比畅快。
两锏都未打中,可面对不可匹敌的强手,没有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没有像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余真君让我向你们宫主问声好。”
仙使终于变了脸色,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我奉旨入京,入仕修行,关你屁事!放开!”齐开阳一声厉喝,道:“本将奉旨巡弋后宫,你一个方外人,又无俗职,要插手凡间事?”
喝声之下,怀内的中郎将令牌发出金色的圣辉,竟将仙使的气机挣松了些。四肢能动弹,齐开阳一震身,退开两步,道:“娘娘是你旧识?”
“不是。”
齐开阳又是一喜。
一切坐实自家猜想,这人根本不敢暴露身份!
他的宗门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总之就算对齐开阳想打想杀不是现在,更不能让齐开阳知道。
少年嘿嘿冷笑,道:“看你也算是前辈,速速离去,本将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
仙使面目表情地看着齐开阳良久,慢慢回身,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么。
齐开阳不依不饶地上前两步,低声道:“我不管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今日,我当你闲来无事逛到此处。余真君最不喜欢你们宗门,往后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在宫里看见你!否则,呵呵,余真君到贵宗门口要人,大家面皮上须不好看。”
仙使没再回身,又化作虚无,延宁宫封闭的阵法解除,无影无踪。齐开阳并不离去,像怕人去而复返,坐在天井里守护。
过得不知多久,殿门打开,阴素凝看他单臂拄着银装锏,像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居然很有几分威风。心头诸情交错,柔声唤道:“进来。”
齐开阳闻言起身,进了殿门见阴素凝在珠帘内招手,心中砰砰直跳。
除了她受罚那一回,夜夜留宿延宁宫,齐开阳还未进入珠帘之内,一时绮念翩翩,慌手慌脚。
撩开珠帘,只见阴素凝翻开凤塌床板,露出个地道入口。
这才挠挠头,暗觉好羞。
“这里不是说话处,走。”
阴素凝当先进入。
地道里每隔十余丈就在石壁上嵌着颗夜明珠,将路途照耀得恍若白昼。
行了数里抵达尽头,地面上绘了个传送法阵。
阴素凝启动法阵,两人身形一晃,墙上的社稷图栩栩如生,上有灵光流动,竟在【玉髓阁】内。
“你也怕他去而复返啊?”
“你今日冲撞了他,难保不会。整个皇宫只有这里不怕有人打扰。”阴素凝眨着水光眸,一时冲动不可抑制,道:“入宫以来,我还是第一回没有挨罚,真要谢谢你啦。”
“想不到你竟然是无欲仙宫的弟子。”齐开阳哂笑一声。
不是笑阴素凝,而是笑【无欲仙宫】这四个字。
无欲无欲,却让弟子入宫为皇后,还有第一回仙使离去前的邪恶之言,简直滑之大稽。
难怪余真君在洛城之外,见到无欲仙宫三圣时如此不屑,当面酸讽。
阴素凝同样哂然一笑,低头无言。
看她俏生生的站立着,似孤苦无依,不知吃过多少苦头。
齐开阳忽然明白在安村之时,为何先天炁珠被血煞污秽,她会哭得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