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齐开阳诧异,儒门在南天池旗下,刘仲明先生与他有过数回照面,齐开阳对他的公正与老于世故很是钦佩。
少年虽还不确定柯太师是否如阴素凝所言的不堪,但一想起御书房里的一幕,总有些怀疑。
“嗯。我跟他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多次交锋,都没占着上风。当然不是动手,若动起手来,我远不是对手。”阴素凝道:“你知不知道?近来世上多了好些生面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想想安村的邪魔……”
“从前不这样?”
“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阴素凝看了齐开阳一眼,目光甚有深意,道:“自东天池执掌天地之后,四海承平是谈不上,许多地方的宗门势力你争我夺总是免不了,好的是各家大宗门没什么大争端。初时还是有的,有些中小宗门不服气,东天池遣高手痛揍一顿之后,一个个都老实了。散修呀,还有些邪魔宵小不是没有,大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最近,很有些不同。”
“安村,一定不是第一个,邪魔蛊惑村民恐怕由来已久,也不是最后一个。还有紫溪附近的千余条人命。”
“是呵,世道要不太平咯,不论是凡间,还是仙界。”
“东天池是怎么执掌天地的?在洛城时,我看大家都心甘情愿受东天池号令,其余三家天池就任由东天池?”
“实力不如,只好忍气吞声。”阴素凝正色道:“东天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你最好不要再招惹他们。”
知晓阴素凝的好心,但齐开阳并不认同。
在往洛城一路的所见所闻,东天池处事与公正绝不沾边,齐开阳喃喃道:“这世上,到底是公理大?还是强权大……”
“等你的本事足够大,再去想这些,就算你觉得不妥,也得拳头大才能拨乱反正。”
说话之间,两人回到延宁宫。天色已晚,齐开阳在宫门口停步,道:“你要安歇了吧?我这就告辞。”
“别走啦,大半夜的,你在京城有地方住么?”阴素凝一摆手,道:“我这里有的是地方,你当是同道中人,借宿一宿好了。”
齐开阳犹豫不决,夜宿皇后的寝宫?
自己会犹豫已然荒唐,皇后亲口留宿他更是荒唐透顶。
还没想出什么借口,阴素凝腰间忽然散出片银白微光,她面色丕变,一把拉着齐开阳道:“快进来,压住真元,万万不可露出一丁点!”
齐开阳被半拉半扯着拽进延宁宫,阴素凝将他藏在凤塌上,放下珠帘与纱帐,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动,更不要出来,你就当没有你这个人!切记,切记!”
言罢阴素凝从纱帐中缩了出去。
去玉髓阁前,她盘好了秀发,只是未戴凤冠。
透过薄薄的纱帐,齐开阳见她匆匆忙忙拔去珠钗将秀发披下,一只手除去身上所有的首饰,另一只手去解皇后尊贵的华衣。
齐开阳大汗淋漓,明知不该看。
可纱帐外朦朦胧胧的窈窕人影却如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自己的目光,莫说转头,就是眨眼都不能。
少年人尝过了甜如蜜的滋味,往日的单纯一去不复返。
阴素凝脱去凤衣,只留了件贴身小衣,曲线毕露。
透过纱帘隐约朦胧的视线,齐开阳看她玉乳饱实将小衣满满地胀起,臀股丰隆,直看得口干舌燥。
阴素凝迅速换上件长衫,又从纱帐里探出头来,看齐开阳满面通红,白了他一眼,道:“记住了,千万,千万莫要出来,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
齐开阳尚有清明,看她只穿着件纱制长衫,简朴之极,点头道:“你的秘密,我不管那么多,只当自己不在,什么都不知道。”
阴素凝郑重地望了齐开阳一眼,毅然遮好纱帐出了殿门,孤身在天井中等候。
夜色之中,忽然吹起了清风。清风掠过大地,穿过宫墙,停在延宁宫天井之中。
“阴圣女。”
“素凝见过仙使,给仙使请安。”
齐开阳遮蔽了自身真元气机,却竖着耳朵。
来人虽化清风而来,到了延宁宫后并不遮掩行藏,音量一如寻常说话大小,足够齐开阳听清。
齐开阳心中一跳,这个仙使恐怕时常出入延宁宫,根本不担心这里有旁人,因为他提前发出讯息,知道阴素凝一定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