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昨晚没睡几小时，好不容易被窝里暖和着，许睿一点也不想动，等到季恺城离开被窝，他迅速将被子拢紧。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也不催他，他起床后揭起门口的遮雨布，卷了卷挂到了顶端。
nbsp;nbsp;nbsp;nbsp;外头的天仍旧漆黑，天边连半点专属清晨的鱼肚色都还未出现。街上陆续有商贩起床，走到棚子外洗脸刷牙。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从摆放睡衣的长桌底下拿出脸盆和漱口杯端到棚子外，又拎出来热水瓶，昨晚打了一桶水又烧了两壶水，他拔出热水瓶塞，漱口杯中倒一半热水，再掺一半冷水。
nbsp;nbsp;nbsp;nbsp;就在他刷牙时，宋崎也哆嗦着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问他：“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太冷了，我感觉像睡在棺材里一样。”
nbsp;nbsp;nbsp;nbsp;“你今晚拿几件睡衣盖被子上吧。”
nbsp;nbsp;nbsp;nbsp;“嗯，许睿呢？”宋崎一边问着一边走进棚子里，看见钢丝床上一层又一层的棉睡衣，而许睿缩在里面连脑袋都看不见。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洗完脸，将脸盆递给宋崎，看了一眼钢丝床说：“让他再睡一小会儿。”
nbsp;nbsp;nbsp;nbsp;其实许睿也没深睡了，他迷迷糊糊听见叮叮当当的洗漱声，又听见季恺城和宋崎俩人在聊天，再过了一会儿，一股带着清凉的牙膏味靠近他。
nbsp;nbsp;nbsp;nbsp;“许睿，起床了。”季恺城拍了拍被子轻声喊他。
nbsp;nbsp;nbsp;nbsp;“几点了？”许睿睁开眼问。
nbsp;nbsp;nbsp;nbsp;“五点半了。”
nbsp;nbsp;nbsp;nbsp;许睿动了动，手刚伸出去，只觉除了被窝是暖和的，外边哪哪都冷，甚至连被子外头发丝都是潮冷的错觉。
nbsp;nbsp;nbsp;nbsp;“好冷啊好冷啊。”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见他鬼叫半天都没穿上一件，便道：“别这么慢吞吞的，你一口气穿上就不冷了。”
nbsp;nbsp;nbsp;nbsp;“我还是缓口气再穿吧。”许睿哆嗦着嘴皮，将棉睡衣睡裤全塞进被窝里，等它们捂暖了再穿上。
nbsp;nbsp;nbsp;nbsp;穿个衣服花了十分钟，而穿上鞋子后，许睿觉得自己的脚仿佛套了层铁皮似的，从脚底板直冻上脑门。
nbsp;nbsp;nbsp;nbsp;“快去刷牙洗脸，弄完我们得去吃早饭了。”季恺城将装好温水的漱口杯递给他。
nbsp;nbsp;nbsp;nbsp;许睿捧着走到外边去了。
nbsp;nbsp;nbsp;nbsp;趁着许睿洗漱期间，季恺城和宋崎赶紧将被子收起来，又将钢丝床折叠好，然后俩人抬着送回了皮卡车里。
nbsp;nbsp;nbsp;nbsp;回来后，许睿已经洗漱完，三人便去街头找了家早餐店。
nbsp;nbsp;nbsp;nbsp;早上全是忙碌的商贩，倒是不用担心小偷，只需要揣好钱包就行。
nbsp;nbsp;nbsp;nbsp;镇上一共就两三家小小的早餐店，全挤满了乌压压的人，门口摆的炉子上一屉屉的蒸笼冒着白气，将店铺熏得缭绕，街头弥漫着一阵煤球燃烧的气味。
nbsp;nbsp;nbsp;nbsp;三人等了片刻，才腾出一张桌子，便叫了三碗豆浆和两屉小笼包。
nbsp;nbsp;nbsp;nbsp;这边咸豆浆甜豆浆都有，小笼包是老面发的，皮厚却暄软，里头的肉馅裹了葱花，吃起来并不腻味。
nbsp;nbsp;nbsp;nbsp;一碗热豆浆进肚，总算驱散了早晨的寒意，使人手脚都开始发热了。
nbsp;nbsp;nbsp;nbsp;不比那些经常摆摊的老江湖们能够把控时间，他们三个迅速吃完早饭，便赶着回棚子里做准备了。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将宋崎的录音机给插到插线板上，宋崎忙把他的磁带给拿了过来。
nbsp;nbsp;nbsp;nbsp;“我也不知道哪盒合适，就带了十几盒。”
nbsp;nbsp;nbsp;nbsp;许睿一张张翻着磁带，这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玩意儿了，不过这些古老的玩意儿在现在却是崭新的，每一张上头正面印着泳装美女，背后全是歌单。
nbsp;nbsp;nbsp;nbsp;“这他妈都是什么歌啊宋崎？”许睿看得一言难尽。
nbsp;nbsp;nbsp;nbsp;宋崎：“怎么了？这些都是现在很流行的，舞台十二金钗呢。”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随手拿起一盒磁带插了进去，接着合上，他说：“将就着听吧，只要能把气氛搞起来就行。”
nbsp;nbsp;nbsp;nbsp;现在才早上六点多，天色逐渐明亮，可交流会真正开始估摸着还得过一小时，于是三人就在棚里跟油煎似的等。
nbsp;nbsp;nbsp;nbsp;大家心情都紧张忐忑，既期待赶紧开始生意红火，又担心街尾冷清卖不出去。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许睿，他跟季恺城的全身家当都交代出去了，所以他根本站不住，在棚子里走进走出，来来回回转。
nbsp;nbsp;nbsp;nbsp;季恺城见他焦虑的模样，便让他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nbsp;nbsp;nbsp;nbsp;“先过去坐着。”季恺城拉着他的胳膊，他们这趟忘了带凳子，便坐在装睡衣的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