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光影开始抽搐，泪水般的光点坠落，“杜师兄……你还记得我？”
第三行字落下：**地母说，她从未怪你**。
轰！
整个殿堂剧烈震动，四周镜子纷纷炸裂，碎片纷飞如雨。那团光影终于缓缓站起，轮廓逐渐清晰，显现出一张苍老而熟悉的面孔??正是年轻时的刘一升。
“我……我想起来了。”他喃喃道，“我不是背叛者……我是被欺骗的那个。归墟教早就渗透灵山，他们让我误以为地母即将暴走，必须封印。可当我发现真相时，已经晚了……我的身体已经被种下‘影契’，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那你后来是怎么逃脱的？”李云间问。
“我没有逃脱。”刘一升苦笑，“我只是用自己的神魂撞碎了影契的核心，换来短暂自由。然后我将真正的记忆封入风露金莲池底，自己则主动走入烈焰，让肉身焚尽，只留残魂牵绊契约，等待有人能破解这一切。”
他说完，看向贺灵川：“你是贺家的孩子吧？你母亲……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因为她发现了归墟教准备抽取你双眼中的‘先天灵瞳’，用来开启第九重归墟之门。”
贺灵川浑身剧震。
原来如此！
难怪从小视力异于常人，能在黑夜视物如昼；难怪母亲总叮嘱他不可轻易显露能力；难怪那夜屠杀来得如此突然，精准无比。
“他们还在找我。”他喃喃。
“没错。”刘一升神色凝重，“归墟教从未消失。他们蛰伏千年，只为等到‘双瞳映古今’之人出现??也就是你。当你同时看见过去与未来时，便是第九门开启之日。”
“第九门通向哪里？”
“混沌。”刘一升闭上眼，“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纯粹的虚无。一旦开启，整个世界都将被拉入轮回尽头。”
殿堂再度摇晃，远处传来低沉钟鸣。
“他们察觉了。”刘一升急道，“我的苏醒惊动了归墟中枢。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把这段记忆带出去，告诉所有人：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明处。”
“那你呢？”贺灵川不肯走。
“我已残缺不堪，无法随行。”刘一升微笑，“但我可以为你争取时间。记住，若要彻底摧毁归墟教，必须找到最初的‘源碑’??它埋在五岳之巅，记录着第一份契约的真文。唯有以真文逆转，才能瓦解所有伪契。”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开始消散。
“等等！”贺灵川伸手欲抓，却只握住一缕光芒。
刘一升最后的话语回荡在虚空：“替我……看看春天。”
下一瞬，天地崩塌。
三人被一股巨力推出秘境，重重摔落在外。
明珂仙人连忙收阵，扶起他们。只见原本稳定的光涡迅速收缩，最终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牺牲自己封住了入口？”泗海真人声音颤抖。
贺灵川默默点头，手中紧握一块从秘境带出的碎石，上面隐约刻着半个“源”字。
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地母归来，只是掀开了序幕的一角。
真正的黑暗，仍藏在历史褶皱之中，静静等待复苏。
夜色降临，新城灯火初上。
孩子们依旧在新山上追逐嬉闹，笑声穿透林梢。
贺灵川站在高处，望着万家灯火，轻轻抚摸枪杆上的裂痕。
“娘，我看见了春天。”他低声说，“接下来，请让我替你守护它。”
风吹过，带来远方群山的低语。
仿佛大地也在回应：**契约未断，使命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