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
沈长青便是继续锻打锤炼。
其他人则是抓紧时间来恢复自身。
“此次要不是沈宗主出面的话，只怕吾等难以锻造成功，届时此等材料便算是彻底浪费了！”
百炼峰苦笑说道。
五。。。
风过桃林，花瓣如雨洒落，沈无尘的手仍搭在男孩唇边的骨笛上，目光却已穿透花海，望向天际尽头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灰线??那是南境诏狱方向升起的死气残烟，像一条沉睡巨蟒的呼吸，在天地间缓缓游走。
他没有收回手，只是轻声道：“听见了就好。”
笛声断续，却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渗入泥土、渗入空气、渗入地下深处那些尚未苏醒的魂火。那不成调的旋律，竟让远处一座废弃碑林中的石像微微颤动，一道裂痕自其额心蔓延而下，仿佛有谁在千年后终于睁开了眼。
男孩吹完最后一个音，低头抽泣着扑进沈无尘怀里。他没有推开，只是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如同拍着一段即将燃起的薪火。
“你妈妈不会怪你没来得及说再见。”他低语，“她只会心疼你到现在才学会开口。”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昭站在林缘，手中握着一封刚从地脉传讯阵中取出的玉简，脸色苍白如纸。
“南境……醒了。”林昭声音发紧，“不只是那个少年。废墟之下，七十二根‘记忆锁链’同时断裂，三十六具试验体残骸开始自发重组，心跳频率与山河鼎共鸣一致??他们不是死人，沈无尘，他们是被封印的‘初代觉醒者’！”
沈无尘缓缓站起身，将骨笛收入袖中，指尖拂过袖口一道早已褪色的血痕??那是十年前他在诏狱最底层，亲手斩断第一条锁链时留下的印记。
“我早该想到。”他声音平静，“归墟殿从不真正杀死试验体。他们只是把我们变成‘容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唤醒我们体内的东西。”
“什么东西？”林昭追问。
“不是东西。”沈无尘转身，目光如刀，“是我们自己。或者说，是他们想让我们成为的样子??没有记忆、没有情感、只服从命令的‘完美镇守使’。”
林昭瞳孔一缩：“你是说……我们现在的意识，也可能……”
“可能早就被替换过一次。”沈无尘点头，“但那又如何？只要我还记得我想守护的人，只要我还能为别人吹响这支笛子，我就还是我。”
他大步走向城中心的传灯台，沿途所见，皆是手持铭牌的新学员在各大院系门前列队学习。有人练习引气入体，有人默诵安魂曲词，更有孩童围坐在老镇守者的膝前，听他们讲述百年前那场焚城之战。
可沈无尘知道，这一切平静都建立在刀锋之上。
当他踏上高台，七大院主已齐聚台下。白砚捧着一本焦黑古卷，指尖颤抖：“《源初律典》残篇……记载了一种‘替身仪式’。归墟殿每隔千年，便会挑选一批天赋异禀者，以‘记忆剥离’之术抹去其本我，再注入远古战魂，造就‘无心之守’。这些‘守’外表与常人无异，甚至能产生情感幻觉，唯独无法承受‘真实之问’。”
“什么问题？”青梧问。
“你是谁？”白砚抬头，“当你回答这个问题时，若心中浮现的不是名字，而是使命、是命令、是某个遥远存在的低语……那你已经不是你了。”
全场死寂。
良久，锻魂堂长老沉声开口：“我们中间……有多少人已经被替换了？”
没人回答。
沈无尘却笑了：“重要吗？就算我是假的，只要我做的事是真的，这城就还在。就算你们都是假的，只要你们愿意为真的人挡刀，那就够了。”
他抬手，召出山河鼎残影，鼎身裂纹中流淌着金色光流，那是七十二位前辈镇守使的意志残留。
“开启‘心镜回廊’。”他下令，“所有在职教习、主事、乃至巡防卫士，全部进入回廊，接受‘真实之问’考验。通不过者，暂离岗位，由新人替补。”
众人震惊。
“这太危险！”白砚急道，“一旦引发集体怀疑，整个体系都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