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寒毒好像要发作了。】
陆何言咬了咬牙,中了寒毒的身体在雨天都会感到不舒服,何况刚才在池中泡了好一会儿,到这时森森寒意瞬间反噬,几乎蔓延到骨髓里。
好冷。
8096看出他此时状态不好,急得团团转:【怎么了陆?居然这么严重,等着,我给你开个屏蔽……】
它话音落下,刺骨的冷被压制下去,陆何言脸色依然难看,但好歹感觉有了些力气。
他盯着正被暗卫反剪双臂的宋浮月,那人和他一样浑身湿透,发间还缠着半片桃花瓣,“此事不许声张,本王要亲自审问。”
阿芜咬着下唇,漂亮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像是蒙了一层泪:“王爷!这人可是差点要害死您……”
陆何言头痛欲裂,他当然知道,宋浮月眼底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如果不是被侍卫压制着,恐怕还要冲上再给他两刀。
但宋浮月不能出事。
按照剧情,这次下水后宋浮月又病了一场,“陆何言”对这人顺从的模样起了兴趣,想看看这人能做到什么地步,心头恶意浮现,就让宋浮月像个下人一样贴身伺候他,时不时捉弄刁难。
所以……
陆何言眉眼微沉,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额间几缕发丝湿漉漉的垂在身前,在宋浮月看来甚至有些狼狈。
方才在水中,陆何言被他钳制着,四目相对的刹那,那双向来漫不经心的眼睛里,宋浮月清晰的看见一丝诧异。
大概陆何言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奴才下人,在死亡到来时,无论是什么人,都会抛下一切变得狼狈不堪。
宋浮月被强行压制着跪在地上,默默想着。
不知道陆何言会让他怎么死。
他等了好一会儿,耳边却只传来一句“让他好好跪在阆椿苑,跪到本王满意为止”。
饶是做好了准备,宋浮月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诧异一瞬。一股荒谬的感觉漫上心头。
居然只是这样?
*
马蹄声震碎珠露,惊飞林间栖鸟。
梁岁翎勒马停在驿亭时,信鸽正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头。他一把取下鸽腿上的信纸,一张被边关风沙磨砺得棱角分明的脸显露出来,眉眼间却仍带着几分未褪的少年气。
“将军,是京城的消息?”副将策马赶来,却见梁岁翎已经拆开信笺,“写了什么?”
梁岁翎的瞳孔微动,随即又绽开一抹明亮的笑意:“好个陆何言,我才离京几年,他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抖开信纸,“毒杀朝廷命官,私造军械,擅权专政……啧啧,这罪名够他死十次了。”
副将担忧地看着他:“将军,摄政王他……”
“他个屁!”梁岁翎翻身下马,修长双腿稳稳落地,衣袂翻起凌厉的弧度,“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讨人厌的要命。”
***
明明是三月的天,阆椿苑内却还是烧起了炭盆,这里面的主人似乎格外畏寒。
宋浮月跪在绒毯上,守在外面的青蛾视线紧紧盯着他,生怕这人在对陆何言不利。
府上的医师正战战兢兢地为榻上的人把脉,陆何言知道他探不出寒毒的存在,片刻后挥挥手就将人打发走。
宋浮月还在外面跪在,与他隔了一道锦绣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