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头捶了下去，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的药碗奉上，可以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场人突然变化的神色。
手就这样高高举着，两个手臂之间有些发酸，可老爷子却一直没有结果那碗药。
洛溪和娆娆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只听一道苍老，又带着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什么叫做我们沈家？你是沈家的人吗？”
言语间，老人带着一些不悦的味道，就像一道阴冷的风轻轻刮过，霎时间就让人脊背生寒。
“对不起对不起！您不要生气，是我失言了！”
突然，细密的汗珠布满管家的额头，男人哆哆嗦嗦的举着碗，害怕极了，一直不停地道歉。
但那个位置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原谅的意思，眼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可即便这样，老人也没有失去了在位者的稳重，只是一字一句道：
“去领罚吧。”
管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但是男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咬着牙走出了房间。
那碗药最后放到了老爷子的桌子旁，看着离去的背影娆娆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那并不是他的记忆，而是沈娇娆的。
好像那个时候，沈娇娆的年纪不大，被人抱在了怀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视角，可大堂中间站着的……哦，不，应该说是跪着的不是这个人。
而堂上，坐在主位的也不是这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模样爷爷有些相似，棱角分明带着一股生人无尽的气息。
周围血腥的气味弥散，中央跪着一个女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女人穿着裙子，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出现了一些血痕。
可头发挡住了女人的脸，娆娆并不能看清那个人的面孔。
“知道错了吗？”
主位之上，那个男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我给你尊严，给你体面，不是让你找机会跑的，而是让你规规矩矩地做一个沈家的太太。”
女人就像一张轻飘飘的纸落在了地面上，若不是不断起伏的胸膛，甚至会让人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说话。”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再度想了起来。
女人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不过这一次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男人的方向。
就像是在无言抗争着什么。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或者可以说干涸的血液将她的皮肤和发丝融合在了一起，只露出一双坚毅的眼睛。
这双眼睛貌似很熟悉，娆娆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记忆还在进行着。
最近坐不住的是那个男人，在女人久久不吭声之后，他愤怒的站起身，像是个狂躁症患者似的，将眼睛所见的一切东西都砸了个遍。
沈娇娆开始哭了。
她瑟缩地躲在一个人的怀里，却不敢大声，只能小声呜咽，豆大的泪珠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个温暖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无声的安抚着什么。
此时此刻，女人的声音在彻底响了起来。
“杀了我，否则迟早有一天……
我一定会杀了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