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玉闻声转向入口处，一个衣着寒酸蓝色短衣的老妇人，正抱着二胡，一桌一桌询问，举止小心翼翼，但无一例外，尽是拒绝。
赫连玉：“……”赫连玉想起那日贾显骂楚绿妩的事，不禁将目光放到绿妩身上。
“小姐看着给吧。”老妇人低下头，浑浊的眼睛陡然通红，“老妪我儿子不孝，子孙又随他们老爹，只留我这一人在金陵……”
跑堂的过来招呼：“几位公子小姐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有鱼兜子、桐皮熟脍面、煎鱼饭、石肚羹、入炉羊；糕点有锦鲤戏莲、茉莉小豆凉糕、花茶酪、芍药酥、翠玉豆糕、牛乳糕、花样水晶卷！您几位来些什么？”
“一百两。”赫连玉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妇人，“给孩子看病。”
老妇人抱着二胡，气鼓鼓往外走，绿妩焦急喊了两声，也不见她停。
可见这菜是极其不合她胃口。
“彩云也是，多吃点！”
赫连玉点点头，映月便福身过去喊抱二胡的老妇人。
“二泉映月吧。”赫连玉指了把旁边的椅子，“您坐那边就行。”
楚绿妩。
“一会儿我们去游湖！”赫连玉畅想格外美好。
赫连玉朝长左挥挥手，让他低下头，小声得意：“人嘛，总得会背几个知名的东西，万一哪天就装到了呢！”
“没事，你最多进不去衙门大牢。”赫连玉学着长左，双臂环胸，“跟我去逛金陵也不错。”
“有菜单吗？”
“婆婆，我家小姐请您过去奏一曲呢。”映月扶住老妇人，“婆婆怎么称呼？”
“老妪姓楚。”
“你做了什么？”赫连玉拉上长左，边走边问，回头捎带上映月彩云，“快跟上，我们去尝尝金陵的秦淮八绝十六道小吃！”
“嗯。”
“你还懂二胡？”长左惊奇，仿佛第一次认识赫连玉。
老妇人泪如泉涌，“我那小儿子刚死不久，只留下我那生病的孙子——”
长左疑惑，扭头吐掉草茎，背上长剑的红剑穗与他乌交织一瞬：“揍了一个舞弊之人，只砸了两拳，公子就赶我离开。”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老妇人忙感谢，泪水缓缓止住。
赫连玉手伸到长左腰间，抽出两粒碎银子，递向老妇人。
长左双臂环胸，不知什么时候，嘴里叼了一根草茎，斜倚在墙上盯着赫连玉：“公子责我鲁莽，不准我插手。”
“小姐往您那边看，木板子上写着这些菜名。”跑堂的一指，向赫连玉几人介绍。
期期艾艾声的苍老声响起，惹人心酸。
赫连玉如此想着，看长左的目光愈亮，直盯得长左后背凉，没忍住向旁边挪一步。
跑堂的有一口流利的报菜名本领，说的是通语，南北两方的客人都能听懂。
“大爷听…听曲子吗？”
金陵长街上，颇负风雅之名的莫愁酒楼中，入了欢门，两边廊中坐着不少用餐的客人。
真给她装到了！
绿妩忙躬身道谢，一瘸一拐追了上去，从她身后更能看出她腿脚不便，衬得二人更加可怜。
莫愁酒楼外。
绿妩扶住老妇人，接过她手中的二胡，“老夫人，您身体怎样？前边那几桌客人太过分了！不如绿妩教训——”
“不必。本就不是为他们而来，何须在意那几个小子。暗示已经留下，若是昭阳不蠢，定能听出。”方才的沧桑的老妇人陡然直起腰，面上更是肃穆大气，“就算昭阳蠢笨，她身边的几人，也该觉出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