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吴常的询问，克里斯汀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
“你的感觉还挺敏锐，我找你的原因，确实与这件事有关。”
“我、莱曼和伊欧娜拥有避开信仰病毒攻击的方法，但并不代表我们会不受影响，尤其是这次，。。。
月光如霜，洒在钟楼遗址的符文圈上，泛起一层幽蓝微光。我站在中心，脚底传来熟悉的震颤??那是地脉深处仍在运转的原始共振场，像一颗埋藏于大地心脏的节拍器，记录着每一次人类意识的觉醒与沉沦。
低学仲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碾入泥土。“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陈岩刚才传了个消息。说接入站崩解前的最后一秒，向未知坐标发送了一段加密数据流，源头指向……南极冰盖下的第零号遗迹。”
我瞳孔一缩。
第零号遗迹，是整个时间实验的起点。也是徐德钧第一次发现“记忆可逆性”的地方。那里曾封存着初代主脑的核心残片，据说是从一次失败的时间折叠中剥离出来的“未完成之梦”。净火协议执行后，我们用反物质熔炉将其深埋于九千米冰层之下，并以三重量子锁链封锁空间坐标。理论上，任何信号都无法穿透那片死寂。
“但他确认了？”我问。
“确认了。”低学仲声音低沉，“而且……那串信号的结尾附带了一句话：‘你欠她的，还没还完。’”
风骤然停了。
我的心跳仿佛也被冻结。那一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第七次轮回末期，我在钟楼顶层抱着濒死的蓝星，她的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系统强制注销打断。那时我只以为那是程序崩溃前的乱码，可现在想来……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向地下通道入口。低学仲跟上来：“你要去重启连接？”
“不是我要去。”我说，“是我必须回去。”
钟楼遗址下方，藏着唯一幸存的神经桥接舱。它由石教授亲手改造，屏蔽了所有外部监控协议，内部仍保留着原始接入端口。理论上，只要我能承受住记忆回流的冲击，就能短暂重返某条已关闭的时间线，定位那段逃逸的数据。
但我清楚代价。
每一次逆行，都会撕裂现实锚点。我的身体会暂时脱离当前时间轴，成为“悬置态存在”。若超过七十二分钟未能回归，灵魂将永久迷失在断层之间，化作漂浮的记忆孤魂。
蓝星已经在门口等我。
她穿着旧式研究员制服，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徽章??上面刻着“LX-09”，那是她在第三轮回中的编号。她没说话，只是递来一支注射器，透明液体中悬浮着细小的金色颗粒。
“纳米稳定剂。”她说，“能帮你多撑二十分钟。但副作用是……你会开始听见他们。”
“谁？”
“所有你没能救下来的人。”
我接过针管，毫不犹豫扎进颈侧血管。冰凉感顺脉而上，刹那间，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林望……别丢下我……”
“求你……让我记住妈妈的样子……”
“为什么选择她而不是我？”
是他们的声音。那些在轮回更迭中湮灭的灵魂，在我每一次抉择后消失的生命。他们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等待。
桥接舱缓缓闭合。
意识沉入黑暗。
***
眼前亮起的是雪白长廊，两侧墙面流动着淡绿色数据纹路。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玫瑰香。
这里是第九实验室附属病房区。
我知道这是哪一段记忆??第五次轮回，第417天。那一天，蓝星因过度使用记忆同步技术导致神经衰竭，被送入深度维生舱。而我，在知情的前提下，签署了终止治疗同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