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当街打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裴惠丽马上一把抓住了阿卜杜拉的手,厉声质问道。
“你这娘们胆子还壮起来了?我们就是要教训你们这些放浪的东西!给我上!”赵途明吼叫着,和他一同前行的一众被裁国子监生顿时便摆开了围攻的态势,阿拉伯人一伙也聚集前来。
“这里让我们对付,光业,你赶紧去找最近的兵卒应对!”李重润朝李隆基呼道,李隆基明白后,立马钻出人群,往街市去呼求援兵。
儒生和阿拉伯人开始对李隆基和普尚一行人围殴,剧场已然是秩序大乱,人潮涌动。
李重润见状开始抵御起来,也和另外几人说道:“保护好家母!”因为韦香儿有孕在身,所以是他最为担心的。
他们虽然人少,但已然久经战阵,便丝毫不惧的反击。
一人朝李重润挥右拳扑来,他立马把头一侧,再挥拳从侧一击,便即刻将此人打的回转后退。
另一人伸腿踢向裴惠丽,她顺势将腿一抓,再大力甩出,那家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把几个同伙给连带撞倒在地。
张伏虎面对谢里夫冲来,先是身子往下一缩,然后猛的一起,打出一记上钩拳,正中下巴,让其瞬间给打的翻倒在地。
普尚等人亦不甘示弱,他与阿海德挥拳格击多下后,借其再次挥出之时,即刻迅速稍蹲,把他腰给用力一举,阿海德拼命的挣扎,但依旧没有摆脱,普尚一下子将他甩出,又一同击倒了另几个同伙。
比塔抓住一人的衣领,对其猛扇几个耳光后再抓起丢开。
阿尔敏则伸腿横扫,把几人踢倒在地。
李隆基出了会场,到了一旁的布政坊处,此处多为希腊人与罗马人所居之地,有教堂亦有神庙,此刻他正好遇到一队百余人的巡逻兵马,便即刻上前去呼救。
他即刻掏出身上表明身份的金质鱼符,说道:“本王乃左龙武军大将军李隆基!陛下在西市遭到贼人围攻,请速来援救!”
领头的将领顿时挥手一停,看到来者相貌颇为熟识,再细看了一下便回道:“三弟原来是你呀!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随同前往!”此人正是李隆基的二哥申王李成义,当今右金吾卫大将军,作为南衙十六卫部队负责京城市区郊区防卫,此次巡查正巧遇上了。
“二哥知道就好了!赶快跟我来吧!”李隆基大声说道,他即刻朝西市的剧场处跑去,一干兵马亦跟随前往。
赶到西市露天剧场处时,儒生和阿拉伯人已然被击倒十多人,但依然格斗尚未停息,李成义顿时高呼道:“大胆贼人,竟敢擅行斗殴,冲撞陛下,本王乃右金吾卫大将军,所司乃防卫之责,都给我住手!”他顿时一声高呼,再一挥手,士兵们便开始围起来摆出架势,正在斗殴的众人也停手了。
“陛下可还好吗?皇后没有受伤吧?”李隆基顿时上前贴近李重润处问道。
“不碍事,这伙贼人水平不过尔尔,皇后也安然无恙。”李重润沉稳的回道,他感觉这些人虽然主动闹事,但战斗力不比寻常混混强多少,收拾起来不算很难。
他从口袋内掏出一方白玉印玺,上面刻着“皇天景命,有德者昌”四个字,这是皇帝专用的受命玺,认识的众官兵立马齐齐拱手拜道:“恭祝陛下万寿无疆,皇后吉祥安康!”
一众儒生和阿拉伯人见到冲撞的是皇帝本人,顿时吓的如筛糠般发抖,齐齐的跪地求饶,带头的儒生赵途明战战兢兢的不住磕头说道:“我等不知陛下亲自驾临,出于无知方才冒犯天威,恳请饶恕我等无知小人!”
李重润一手叉腰,一手抚下巴带着轻蔑的表情说道:“你等知道冒犯圣驾乃大逆罪状,那么对寻常庶民,就可以此等肆意妄为态度欺辱吗?”
正在此时,一队人从西边急促的乘马车赶来,此番前来的正是阿拉伯驻唐的正使阿齐兹。伍麦叶,他是当今阿拉伯帝国君主的远亲,副使伊兹丁。哈希姆,也是来自著名贵族之家,二人均随商队多次来往中土,所以才被选派为正副使驻唐。
听闻自己手下在西市与人斗殴,二人立马从所居的鸿胪客官处出含光门动身前往,也就二里路的距离,便很快赶到了。
见手下众人冒犯的乃当今大唐皇帝,二人顿感十分恐惧,便下拜说道:“是我等约束不严,才使这等人冲撞陛下一行,阿卜杜拉为我方书记长,阿海德与谢利夫亦为使团随员,望陛下念及两国友好往来,能予以宽恕。”
李重润想了想,认为既要给这群人一定惩治,但又不立马撕破脸皮,给自己内外政策即刻树敌,便说道:“《唐律疏议。斗讼律》所载,‘诸斗殴人者,伤及拔发方寸以上,杖八十’,念及你等未明朕之一行身份,大逆之罪可念及无知饶恕,且‘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亦可予以适度宽免,然斗殴毁损财物,伤及无辜,活罪难饶!着即押送此等人各予以杖八十,大食使团带头寻衅三人在杖责后即刻押解驱逐出境,且你等需全责承担剧场和伤者赔偿费用!”
“谢陛下宽宏大量,我等知错认错,定然铭记于心,再不敢犯!”一众人等不断磕头跪谢,李成义也指挥着手下的兵士把肇事者一一押送带走。
“原来当日的照泽就是当今陛下,我等未识天颜,失敬失敬!”普尚领着母亲妹妹侍从四人对李重润拱手拜道。
“陛下的确博学多识,真是有幸相逢!”多罗斯。安东尼也带着佩服的语气说道。
“不敢当,要非普尚引荐诸多书籍,朕还难以了解这么丰富的知识呢!朕往后还得多多请教你们,许多知识要是可以普及,那才是造福于民所需呢!”李重润上前握住了普尚的手,带着关切的语气说道。
“多谢陛下厚爱!往后我等定将尽心相助!”普尚兴奋的说道,他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兴奋,皇帝已经和阿拉伯人当面起了冲突,加上唐与阿拉伯在河中的直接对抗,自己求得帮助使得伊朗复国的目标就更接近了。
“那就日后再见吧!辛苦你们了!”李重润也挥手拜别道,和众人一同在卫兵的护送下逐步返回宫内了。
“这个皇帝陛下果真如外界说的那样,面容俊朗还对朋友关切有加,这次他们一行人主动站出来帮我教训那些贼人,我可是真喜欢他!”阿尔米赫望着李重润一行离开的队伍,不由得开始产生了思慕的情愫。
“妹妹听哥哥说的没错吧?皇帝陛下与我们的交情更深了,还和‘塔兹’(波斯人蔑称阿拉伯人的称呼)打了起来,确实很有可能帮助我们复国了。”普尚带着期盼的语气回答着妹妹。
“我还是担心你们的父亲,他现在还在河中一带,也不知道阿拉伯人的侵略有没有伤到他,希望他能一切顺利才好。”比塔带着忧虑的口吻提到了她的丈夫纳尔赛的情况。
在回程的马车上,皇帝李重润握着皇后韦香儿的手关切的问道:母后一切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