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艾陀坐在他旁边，望着街道上来往行人，“我去看了海。原来浪花拍岸的声音，比公式推导悦耳多了。我还学会了冲浪，虽然摔了二十几次。”
林凡笑：“第一次摸鱼总是不容易的。”
“但我有个问题。”艾陀转过头，“如果所有人都选择休息，谁来维护这个世界？谁来修路、种粮、发电？总不能全都靠自动系统吧？”
林凡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那桶竟是智能分类型，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以为‘摆烂’就是啥都不干？”林凡反问，“错了。我只是反对‘被迫干活’。自愿做的事，和被逼做的事，能一样吗？”
他指着街上一家面包店：“你看那个师傅，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揉面，十年如一日。他是被逼的吗？不，他爱这行。他说烤出来的香气，是他活着的证明。这就是‘主动勤快’。”
他又指向公园里晒太阳的大爷：“这位老爷子，退休后天天遛鸟下棋，一个月动不了三次脑子。他是废物吗？不，他年轻时扛过枪修过桥，现在轮到他享受了。这才是公平。”
“所以你的规则，不是让人变懒，而是让人自由选择？”艾陀若有所悟。
“聪明。”林凡竖起大拇指，“从前的世界，是‘你不拼命就会被淘汰’；现在呢，是‘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有人愿意当CEO，有人就想当保安；有人想飞升成仙，有人只想在后山养鸡。只要彼此尊重，谁也别绑架谁。”
艾陀沉默良久，忽然说道：“我愿加入咸鱼协会，并申请成为‘转型导师’，帮助其他奋斗成瘾者学会放松。”
“欢迎。”林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银底黑鱼，游姿慵懒，“佩戴它，代表你正式脱离‘内卷循环’，进入‘自我接纳阶段’。”
艾陀郑重接过，别在胸前。
两人并肩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夕阳西下，城市渐亮灯火。
远处广场上，一群年轻人正围坐一圈，弹吉他唱歌。歌词荒诞不经：
>“我不想上班，也不想修仙，
>最大的梦想是睡到自然醒那天。
>别问我未来，别谈什么缘，
>我只想躺在沙发上，刷完这部剧再翻身。”
歌声随风飘来，林凡听着听着，嘴角扬起。
“这歌挺好听的。”
“是我写的。”艾陀轻声说。
林凡侧目：“你还挺有才。”
“以前写的是《论永恒奋进之必要性》，八十万字，没人看完。”艾陀苦笑，“现在这首，三分钟，播放量破百亿。”
“时代变了。”林凡感慨。
“是啊。”艾陀望着天空，“连星星都慢下来了。”
的确，如今的星空不再闪烁激烈光芒，也没有频繁爆发的超新星。大多数恒星选择了温和释放能量的方式，行星生态趋于稳定，文明发展节奏放缓，但幸福感指数普遍上升。
甚至曾经嗜杀成性的魔族，也在林凡政策影响下转型成功。昔日血海战场如今成了热门旅游景点，招牌项目是“魔界农家乐一日游”：游客可以亲手喂食小魔兽、采摘地狱辣椒、体验冥河漂流，晚上还能参加篝火晚会，听魔王亲自演唱《朋友》。
而在仙界顶层，几位老牌大能召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会议。
议题只有一个：《关于申请下调天劫频率以提升修士生活质量的提案》。
“各位，”一位白发老者发言，“我们统计过，近千年因渡劫失败导致的死亡人数，已超过战争与疾病总和。而成功飞升者中，九成以上表示‘后悔’，理由包括但不限于：上级太卷、KPI太高、同事全是卷王、食堂饭菜难吃。”
另一位接话：“我提议，将九重雷劫改为‘弹性渡劫制’??可根据个人意愿选择难度等级，最低可至‘晴天打个喷嚏就算过’。”
众人纷纷点头。
最终决议通过：自即日起，天劫系统全面升级为“服务型考核”，新增选项包括：
-【轻松模式】：象征性劈一道闪电，朋友圈打卡即可通关
-【挑战模式】：保留传统高强度雷劫，供爱好者体验
-【免试通道】：连续三年提交《年度咸鱼报告》且评分达标者，可直接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