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道宗不足为虑！”
大衍天帝直接打断了朝堂上的嘈杂，然后看向为首几道没有说话的身影。
“剑尊！”
“臣在！”
有中年修士缓步出列，对方身躯挺拔，面上神色平静。
“此次。。。
半个时辰的冷却时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压得人喘不过气。顾明峰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体内真元缓缓流转，修复着方才通过“时空”试炼时神魂所受的震荡。他的眉心隐隐发烫，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入识海深处，那是轮回千世留下的烙印，尚未完全消散。
姜军姣立于他身侧，剑尖轻点地面，一圈圈涟漪般的灵力波动向四周扩散，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将玄天道宗几人护在其中。她目光冷峻，扫视四方??神霄殿九位长老已退至远处结阵休整，其中三人面色灰败，显然先前尝试闯关失败，神魂受损；观明界墨临川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气息如渊似海，竟在短短片刻内再度精进一分，显是借“信念”试炼完成了某种蜕变。
更远处，那银发女子玉笛横吹，音波化作星河锁链，悄然缠绕向一名刚从“因果”门中败退的半圣修士。那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星辉绞杀，元神湮灭，连转世之机都不曾留下。女子轻轻一吸，将其残存道韵纳入体内，眸光微闪，似有所悟。
“好狠。”郑山低语，脸色发白，“她竟以他人神魂为养料，参悟大道。”
“这才是真正的夺缘者。”姜军姣冷笑，“你以为这些人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什么？机缘从来不是平分的，而是属于活到最后的人。”
话音未落，第四扇“生死”门前光芒一闪，那名自告奋勇的老长老终于走出，身躯佝偻，却眼神清明。他回头望了一眼众人，忽然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出一段古老经文。刹那间，其肉身开始崩解，化作点点金光升腾而起，凝聚成一枚巴掌大的舍利子，悬浮于空。
“这是……以死证道？”顾明峰震惊。
“不错。”老长老的声音从舍利中传出，平静而庄严，“我寿元将尽，此生难再进一步。但若能以残魂之力，为宗门后辈护持一程，也算不负修行之路。”
说罢，舍利子猛然炸裂，化作一道金色光幕，笼罩方圆百丈，竟是以自身道果为引，布下一座临时护界大阵！只要阵法不破，外人不得轻易侵扰。
众人动容。
“真是愚昧。”墨临川淡淡开口，“牺牲自己，换来的不过是片刻安宁。待七重试炼重启，这区区护阵又能挡得住谁？”
“至少能挡住你。”姜军姣冷冷回应，“你虽强，但也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硬撼一位半圣自爆道果所化的守护结界吧？除非你想被天下人视为公敌。”
墨临川嘴角微扬，却不反驳，只是转身离去，身影渐渐隐入人群。
危机暂解，气氛稍缓。
然而顾明峰心中警兆未消。他睁开眼，凝视着第七扇“纯粹”之门，心头浮现一丝不安。“纯粹”二字看似简单，实则最为玄奥??何为纯粹？是心无杂念？还是道统唯一？亦或是斩断一切情感牵绊？
他忽然想起试炼开启前，脑海中浮现的那尊混沌主宰的身影。那一双眼睛，深邃如宇宙初开，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孤寂。仿佛这位至高存在，早已看穿万法，唯独失去了“人”的温度。
“难道……‘纯粹’的本质，是要舍弃人性？”顾明峰喃喃。
“未必。”姜军姣察觉到他的异样，低声说道：“也可能是回归本真。就像婴儿初生，无知无欲，却最接近大道。”
正说着，第一轮冷却结束。
七扇光门同时亮起微光，符文流转，预示着第二轮试炼即将开启。
几乎在同一瞬间，数道身影暴起！
神霄殿一名金袍长老率先冲向“命运”之门，显然是要弥补此前同伴失败的缺憾；那银发女子则直扑“因果”，手中玉笛化作长鞭，竟欲强行撕裂门内幻境；骑乘混沌凶兽的蛮族大祭司怒吼一声，浑身燃起黑色火焰，撞入“心魔”之门；更有那黑曜石巨人一步跨出，直接踏入“生死”，仿佛根本不惧死亡。
场面顿时混乱。
而顾明峰等人却按兵不动。
“等。”姜军姣沉声道，“先看他们结果。”
果然，不过数息之间，变故再生。
银发女子玉笛断裂，整个人倒飞而出，七窍渗血，面容扭曲，口中不断重复：“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她……”显然已被因果反噬彻底侵蚀神志。
蛮族大祭司更为惨烈，从“心魔”门中冲出时，左臂已消失不见，肩头露出森森白骨，脸上刻满诅咒纹路，双眼赤红如疯兽，竟不分敌我地挥拳砸向身旁一名修士，将其当场轰杀。
唯有神霄殿长老与黑曜石巨人在短暂僵持后安然走出，双双通过第二关。
“看来，并非无人可破。”顾明峰眯眼。
“但他们付出了代价。”姜军姣指出，“那神霄殿长老走路微晃，气息紊乱，显然神魂受损；至于那巨人……你看他的躯体表面，已有裂痕蔓延，像是随时会碎裂。”
顾明峰点头。这些强者虽强，终究无法完美应对试炼的层层压迫。唯有真正契合试炼本质者，方能毫发无损。
此时，第二轮冷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