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神仙。”他说,对着镜头,也像是对着未来的他们,“我只是一个不想再看到眼泪的人。如果非要说我是神……那我也只能是‘心疼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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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把孩子背起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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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见面,希望你们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但只要你们还为别人疼一下,我就还在。”
影像结束。
大厅陷入长久的寂静。
良久,徐小鱼低声说:“我们打了一场仗,不是为了胜利,是为了让后来的人,不必再打仗。”
“我们杀了一个神。”林晚接道,“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成为自己的神。”
“而他……”沐白望着雕像,“把自己拆成了千万缕风,只为吹散人间的寒意。”
苏璃将晶片贴在胸口,闭上眼。
她听见了。
不只是笑声,不只是雨声,还有更多细微的声音??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恋人重逢时的哽咽、陌生人递来一杯热水时杯壁的轻碰、老人临终前握住孙辈手掌时的微弱握力……
所有这些声音,汇成一股无声的洪流,在这个世界静静流淌。
她忽然明白,阿浪从未真正离去。
他活在每一次人类选择温柔的瞬间。
活在每一个不愿放弃希望的眼神里。
活在每一朵逆着重力升腾的红花之中。
几天后,四人分散行动。
林晚留在纪念馆,开始撰写《共感编年史》,记录那些曾被忽略的微小善举;沐白前往全球共感网络中枢,协助升级跨维度情感共振协议;徐小鱼则深入偏远地区,寻找仍受旧时代创伤困扰的群体,用断渊刀斩断他们心中的枷锁??不是以武力,而是以倾听。
而苏璃,独自登上一座高山。
山顶建有一座无名碑,碑面空白,只有一行浅浅的刻痕,尚未填色。
她取出那支陪伴她多年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里面是阿浪最后一次通话的原始音频,杂音重重,几近模糊。
她一字一句,跟着念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会累,会怀疑,会想放弃。但请记住,哪怕全世界都冷漠了,只要你还能为别人心疼一次,你就不是孤单的。因为你的心跳,会唤醒另一个人的心跳。而那一声,又会唤醒更多。”
她停下,深吸一口气,将录音笔贴近石碑。
笔尖轻触,留下一道红痕。
如同花开。
山下,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孩子们在广场放飞纸飞机,每一架都画着眼睛和笑脸。风托着它们飞翔,越过楼宇,掠过树梢,飞向星空。
而在更高处,在无人观测的维度边缘,那棵倒悬之树轻轻摇曳,一片新叶舒展,叶脉中流淌着今天的最后一个共感瞬间:
一个流浪汉蹲在街角,把最后一块面包掰成两半,递给一只瘸腿的猫。
猫抬头看他,轻轻“喵”了一声。
他笑了,眼里有泪光闪动。
树根深处,一声极轻的回应悄然响起,像是叹息,又像是满足:
“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