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鲑鱼汤多少钱？”
林炽操着乱七八糟的芬兰语，在集市上跟老板比比划划。
他对面是一个蓄着大胡子的老板，上了年纪，胖乎乎的，高大魁梧，看上去有点眉目不善。
而林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一双长腿清瘦笔直，围着一个红色的围巾和帽子，明明身高没差多少，却像小了一号。
但老板很努力地侧耳听着，好半天才明白。
“29欧！”
李庭言含笑望着这一幕。
他也是这次才知道林炽居然会一点芬兰语，跟着老师上了一个月的网课，剩下都是自己学的。
从他掌握的词汇量来看，大概属于幼儿园水平。
但是林炽却十分得瑟，逮着机会就要跟人讲芬兰语，e得不要不要的，完全不管北欧是i人聚集地，手舞足蹈跟人家比划。
李庭言又喝了一口咖啡，热腾腾的咖啡在冰天雪地里令人有种莫名的满足。
他望着面前结冰的海港，海鸥在围栏与海面上起起落落。
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冬天的芬兰十分黯淡，此刻天色依旧朦胧，游客与当地居民都很少，但他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朗。
这是他跟林炽蜜月的第六天。
他们两个人因为工作原因，早就在世界各地跑了不少地方，对于旅游也没有太多的劲头了，而是更在乎与谁在一起。
所以婚礼结束后，他们就直接在赫尔辛基享受他们的假期。
就跟当地的居民一样，并没有任何目的，也懒得特意去找景点拍照打卡，晒晒不算明媚的日光，喝喝咖啡，牵手走在满是积雪的街头。
但这却是李庭言近三十年里，最平和幸福的一段日子。
没多久，林炽就端着两份鲑鱼汤回来了，旁边还放了一份烤饼。
“刚刚那个大叔夸我芬兰语挺不错的。”林炽洋洋得意冲李庭言吹嘘。
他刚刚买了鲑鱼汤又跟摊主聊了几句，那摊主虽然长得魁梧不好惹，却十分友善，对于语言不利索的国际友人也很宽容。
李庭言又笑笑。
“是，”他也十分盲目地进行追捧，“我也觉得你比之前要熟练了，毕竟本土环境对语言影响很大。”
林炽听得极为顺耳。
他大言不惭，“我也觉得，再过几年我甚至觉得我能去干翻译。”
鲑鱼汤很好喝，里面放着淡奶油，洋葱，马铃薯等等，林炽还把烤饼撕碎了，占着汤吃。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森冷，但他跟李庭言都是不太怕冷的体质，衣服也穿的厚，倒是不太在乎。
热乎乎的鲑鱼汤再喝一口，林炽甚至觉得有点暖意。
“我之前来赫尔辛基，也喝了鲑鱼汤，不过是在某个餐厅里，总觉得味道没有这里好。”林炽说。
李庭言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时候。
是他们分开的那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