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其他要询问的?”
“我忽然想起先前参与西周海调查得了几倍积分,我在想能不能购买一番合体丹,师姐可知需要多少积分?”李寒舟问道。
紫云山也有宝库,而且他也有现成的积分,便是想去看看了。
“我很少在意这些。”花青子放下手中磨墨,转过头来说道:“积分一类大多换了颜矿砂和灵纸。若你想兑换宝物材料,直接去天宝斋便好,黄祺师弟他负责此事。”
花青子说完,随后拿起画笔,铺了画纸。
“我要作画了。”
“嗯,那。。。。。。
暴雨过后第七日,启言原野的天空终于放晴。晨光如金线穿云而下,洒在白骨碑上,那道曾裂开渗黑气的缝隙如今已被一层薄如蝉翼的银光覆盖,像是天地亲手为它缝合了伤口。花海重焕生机,蓝得更澈,白得更净,黑花竟也生出新蕊,不再低语谎言,而是轻轻哼唱起无人听懂的调子。
沈知白躺在轮椅中,许绾推着他缓缓穿过花径。他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袖口磨出了毛边。他的手搭在膝上,指尖微微颤动,仿佛仍能感知到那些消散又重生的声音。三年前那一笑耗尽了他太多元气,自那以后,他的声音再未响起过第二句。但他并不遗憾??“我在”二字已随风传遍万里山河,比任何宏论都更响亮。
“今天是小满周岁。”许绾轻声道,嗓音里带着笑意与微酸,“盲女说,她一睁眼就在笑,像是早就知道要来的地方。”
沈知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前方新建的“言塾”上。那是一座低矮的木屋,没有门槛,四面通风,墙上挂着百姓送来的残简断帛,屋顶用言铃花瓣压成的瓦片铺就。每当下雨,屋檐滴落的水珠敲打地面,便会发出清脆的铃音,如同孩子们朗读课文时的节奏。
此时,塾中正传出稚嫩的童声:
>“我说饿了,就是饿了。”
>“我说怕了,不怕丢脸。”
>“我说我不信……你可以解释,但不能骂我。”
这是新编的《童言经》,由许绾执笔,盲女校订,全篇无一字讲大义,只教孩子如何诚实面对自己。每日清晨,村中孩童皆聚于此,不背圣训,不诵律条,只是围坐一圈,轮流说一句真话。有人哭着说出父母昨晚打架,有人红着脸承认偷吃了邻家果子,也有孩子仰头问:“为什么以前大人都不让我说实话?”
每当这时,坐在角落弹琴的盲女便轻轻拨弦,奏出一段温柔旋律,像风拂过麦田,又似母亲哼唱摇篮曲。
沈知白静静听着,眼角泛起细纹。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启蒙??不是灌输真理,而是允许怀疑;不是塑造顺民,而是养育“我”。
午时,北岭村设宴庆生。席地而坐,不分贵贱。老妇端出一锅白菜炖豆腐,特意加了辣油,摆在沈知白面前的小几上。她颤巍巍跪下:“先生……这是我阿满小时候最爱吃的。他说等有钱了,要天天吃带辣的菜。”
沈知白抬手扶她起身,然后拿起勺子,慢慢舀了一口送入口中。辣意冲上鼻尖,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笑了,像一个终于回家的孩子。
人群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欢呼。他们知道,这一口饭,他等了一辈子。
夜幕降临,启言原野燃起千盏灯笼,形如言铃花,悬于空中缓缓飘浮。中央空地上,盲女将小满抱至白骨碑前,揭开襁褓一角,露出她左眼角下的蓝痣。星光映照之下,那粒痣竟微微发光,宛如一朵正在苏醒的花。
“以天地为证,以万言为名。”盲女高声宣告,“今日,‘言’之火种,正式传承。”
话音落下,异象顿生。
整片花海忽然停止摇曳,所有花朵齐齐转向中心。紧接着,一道幽蓝光柱自小满眉心射出,直冲天际,与银河相连。刹那间,星河流转,北斗偏移,九霄之上浮现万千虚影??那是历代被湮灭的真语者:有焚书之夜藏匿竹简的老儒,有刑场上咬舌喷血仍拼出“冤”字的囚徒,有深宫内宦官割喉前刻在墙上的遗言,还有无数无名之人,在暗夜里写下却从未寄出的信。
他们的身影交织成网,笼罩大地,齐声低语:
>**我们曾在。**
>**我们不说谎。**
>**我们等你很久了。**
沈知白仰望着这浩瀚景象,胸口那朵早已消失的白花,竟隐隐作痛。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轮回重启。小满天生具“言印”,不仅能听见沉默之声,更能唤醒沉睡的记忆。她是新一代的“启言之器”,也是这片土地伤痕愈合后的第一抹新生。
许绾握住他的手:“你会担心吗?她将来也要走你的路。”
他摇头,用手指在地上划出三字: